雨渐渐小
下来。
立在承乾宫门前候着
宫人大多已经撑不住，偏殿处宫人也已起身，端水掌灯地准备服侍易琅起身去读书。
杨婉身后内侍道：“要不咱们去里面候着吧。都这个时辰，怕是要等辰时，咱们娘娘才回得来。”
“等不得就回去。”
她这句话
说，宫人们赶紧揉眼掐臀地站好。
胡襄忙在门外应道：“奴婢在。”
“传旨，宁妃有疯疾，即刻送蕉园静养，无旨，任何人不得搅扰。”
胡襄应声“是。”又迟疑道：“主子……是……是现在就送走吗？”
“即刻送走！”
他说完，低头看向跪伏在地宁妃，“还有话说吗？”
贞宁帝被她姿态彻底戳伤自尊，他屈膝蹲下，喝道：“杨姁，你给朕求饶！”
“妾不会求饶，请陛下成全。”
“呵……”
贞宁帝阴声道：“朕赐死你，易琅会怎
想朕，你自己清白地死，要朕来背骂名，你觉得朕会这蠢，朕会答应你？”
宁妃摁在地上手指颤颤，“那陛下要如何。”
在心里，时时忧惧。是……为人臣忧惧，是他该有，可是为人子忧惧呢……”
她说着偏头忍泪，“陛下也要逼他有。”
“朕最后不是赦他吗？你还提这个做什！”
“是您提！”
“你说什。”
渐明宫道上终于传来阵脚步声，合玉冒雨奔来，见杨婉便扑跪下来。
“掌籍……娘娘
宁妃撑着地面直起背。
“有句。”
“说。”
“于国而言，
不过无知妇人，但儿子是个清明孩子，陛下若真疼爱他，就不要让他毁于愚妇之手。”
——
贞宁帝扳起宁妃脸，“朕在给你次机会，跟朕求饶，说你错，脱衣服侍寝，回承乾宫继续做你宁妃，今日之事，就朕和你二人知晓。”
宁妃脸被捏握地有些扭曲，然而，她听完这句话，似乎笑下。不知为何，这丝孱弱笑，却令贞宁帝心生寒意。
“陛下……杀妾吧。”
“哼……”
贞宁帝笑声，顺手将宁妃脸往边上撇，径直起身道：“谁在外面。”
“是您提……”
宁妃直起双腿，迎上皇帝目光，“是您问，有没有想过和您儿子，陛下，妾也想问问您，如果妾与您这龃龉生，易琅该如何自处？”
贞宁帝把拽起宁妃胳膊，“你知道你今日说话有多绝吗？朕不过是让你脱件衣服，你就跟朕求死，是！北镇抚司审你妹妹时候，朕是疑过你，可是即便朕疑你，朕责问过你吗？啊？朕让你受辱吗？这多年你对朕不冷不热，朕哪次真正处置过你，今日这下，你就要翻朕天。怎，朕是皇帝，朕还疑不得你？你竟然拿朕孩子来威胁朕，朕看你是真疯魔，想死还不容易，朕现在就废你，明日赐死。”
宁妃挣开皇帝手，含笑伏身，“妾谢陛下成全。”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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