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压得很低,飞鸟仓皇地四处乱飞。
“你不要太难过,也不要太自责……”
她在口中重复遍这句话,竟然自己也不愿意信。
书案上字逐渐在眼前变得有些模糊,她从怀中取出自己笔记翻开。
张展春名字下,她早就写下大段详细记录,只在最后那句,“亡故于”三字后面,留着段空白。
这日是五月二。
杨婉握着笔沉默好久,终于落笔,将那个空白填写完整。
提笔抬头,她忽然有些恍惚。
“杨婉,你今日定不能去见邓瑛。”
“……”
姜尚仪打断她话,
“你直很聪明人,还需要对你说为什吗!”
杨婉沉默低头。
杨婉摇头,“抄日,还没抄完呢,欸,你看是不是这瓶。”
“哦,是是。”
宋轻云拿着药就往外走,杨婉忙追上去,“你话还没说完呢,为什被打啊。”
宋轻运边走边道:“这外面事,也听不大懂,好像是说,刑部大牢里面张先生死。他们都说是什杀人灭口……”
她还没说完,背后突然传来个严厉女声。
景关联,他竟然有些后悔。
——
此时宫中,杨婉正在尚仪局里抄录文书。
天光有点暗,她刚想起来去找根蜡烛,忽见宋轻云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看着她就问,“上回姜尚仪那治伤药你记得搁哪儿吗?”
杨婉指着旁边个红木箱子道:“像是那里面收着。”
唯个真正对邓瑛好长辈死。
离贞宁十二年秋天还有两个月。
听到胡襄被打这件事情之后,她历史敏感性忽然令她快要想通这段空白和桐嘉惨案关联。
原来,在他真正走到司礼监与内阁间之前,他曾失去过这多东西。
杨婉合上笔记,抬头朝窗外看去
姜尚仪稍稍放缓些声音,“抄好文书,就回承乾宫去,好好陪着宁妃娘娘。你得记着,你是宫里女官,你对个宦官好可以,但如果这个人与朝廷关联过深,在局面不明晰时候,先护好你自己。”
“明白,尚仪。”
姜尚仪见她顺从,这才叹口气。
“去吧。把文书录好。蜡烛在窗台上,自己取来点上。”
杨婉走回案后,挽袖坐下。
“你们两个不要命吗?”
杨婉回过头,见姜尚仪正站在药箱前。
“轻云,先去送药。”
说完又朝杨婉走来,“文书抄完吗?”
杨婉沉默道:“还没有。”
“欸好。”
宋轻云连忙挽起袖子,去箱子里翻找,杨婉也走过去帮她找,面问道:“是陈桦伤着,还是李鱼伤着。”
宋轻云道:“都不是,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胡公公,在宫外被人打,李鱼干爹,听说们尚仪有瓶治创好药膏,特意来求,看平时对李鱼好,就想着帮他找找。”
“被打?”
“嗯。你没听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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