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什都没有变,你看,你字还是样好看,生活还是样清净疏朗。而且你什都知道,你会照顾,给造箱子,保护兄长和你自己老师,你甚至愿意对那些听过你几堂课阉童用心。”
她说到这里抬起头,笔杆戳着下巴看向邓瑛,“是吧,你仍然可以做你自己想做事,你看你多棒。”
因为她就在面前,邓瑛无法细想她说这几句话,但却由衷地想要对她笑。
杨婉捏着笔,纠着自己耳朵,看着自己画图却开始发愁。
“这画是什呀。”
邓瑛抬起手臂,把袖子挽倒手肘处,“来,你放下吧。”
“好。”
杨婉乖乖地放下墨块往边上让步,邓瑛走到她身边,身上淡淡皂香散来,杨婉忍不住侧头看他。
他还没有束发,缕头发松落下来,垂在他手背上,杨婉再次看到那道月牙形旧疤。不禁道:“你这道疤是什时候留。”
邓瑛研着墨,听她问自己,便低头看眼,应道:“七八年前吧,好像是修寿皇殿时候,也忘。”
“那太好。”
杨婉站起身,“有纸笔吗?”
“有。”
他往书桌边让,“你过来吧。”
杨婉很喜欢邓瑛那方书桌,就个台面,个黑石笔架,方无名墨,只素石砚,尺来高图档。还有两本他在内学堂讲学书。和邓瑛那个人样,干净到除尘埃,就是皮肤和血肉。
这是太和殿上位工匠造来送,你如果喜欢,请他替你造只。”
杨婉捧着杯子喝口,抬头道:“你会造吗?”
“也会。”
“那你造个送吧。”
邓瑛犹豫下,“在这项上并不如他们好。”
邓瑛听她抱怨,便放下墨石,轻轻地把
“以前事情……你现在是不是忘得都挺快。”
邓瑛手上沉。
“为什会这说。”
杨婉取只细笔,压纸蘸上邓瑛研好墨,“就是觉得,你说得越来越模糊。其实也不知道,这样对你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她说着摇摇头,低头落笔。
她不太想瞎捣鼓邓瑛东西,铺纸研墨时候也有些紧张。
“你不会研墨吗?”
“啊?”
杨婉看看自己手法,说她不会研墨到不至于,她博士导师是个书法大拿,虽然有堆师兄师姐鞍前马后地伺候笔墨,并轮不上她这个直不受待见逆徒,但是杨婉看还是看很多次,来到这边以后,她回忆着以前看到手法自己瞎折腾,直没管质量,只要那汁水是黑就好。
“这样不对吗?”
“没事。”
杨婉手端着杯子,手托着下巴,“嗯……可以给你画个图,但是……可能画得很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懂里面……那个透视?”
她用个不太确定邓瑛能不能听懂词,接着又问道:
“你懂‘透视’吗?”
邓瑛摇摇头,“你画也许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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