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沨说。
王助理大概是忌惮江沨在车上维护
态度，手在方向盘上握
又握，红灯只剩下十秒时才不得已开口道：“医院里记者太多，您……弟弟被拍到不太好，他们还不知道会怎
乱写。
再有不到两小时就到。
八岁时江怀生亲手把带到海城，离开七年后又因为他再次回到这里。
想起外婆说，人与人之间只要相遇，有交集，那
定是因为彼此是有缘分。只是有些是善缘，有些是恶缘。缘分未尽，想逃也逃不开，缘分尽，想见也见不到。
从小就不愿意和江怀生有任何牵扯，可是这刻却开始有些相信外婆话。
不待多想，王助理突然出声：“快到，听广播吗？提提神。”
车后座，江怀生助理从他开始抢救起就马不停蹄地从海城开车赶来接江沨。
“节哀，”他边开车视线不断从后视镜里瞟过来，和对视上又飞快移开，“老江总不在，以后长风集团就要靠您带领们，江总。”
他说完，谄媚地笑两声，见江沨无动于衷又接着道：“老江总走之前留话，他应该也跟您说过吧？公司股份还有海城那幢别墅都留给您，其余……”
“不会接管公司，你也不用叫江总。”江沨稍抬眉眼，从后视镜中看着他淡淡地说。
“可您毕竟是他亲生……”助理话说到半戛然停止，目光又次瞟向，他定也看到网络上关于江怀生私生子传闻，也看出就是那个“私生子”，语气隐隐着急起来：“总不能让外人……”
“不，”压低声音制止他，“让哥再睡会儿。”
进海城收费站时，天已经有微亮迹象，淡淡青色从地平线浮起来，月亮还没完全落去。
王助理降下车窗缴费时，海城特有带着丝海腥味湿润空气涌进来，车内本来沉闷点点消散，在他关上车窗前又深深呼吸两口。
“再过两个路口就到。”车速逐渐慢下来，离绿灯还有六秒时候就猛地停住，遭到后面车按长长声鸣笛表示不满。
王助理置若罔闻，从后视镜里看向江沨，“医院里现在到处是记者，都在等着您来，待会儿们进去要是有记者问长风集团问题，您先不要说不接管公司……”
“他是弟弟，”江沨脸在昏暗车厢里并不清晰，但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警告：“天黑，好好看路，王助理。”
车厢里又归于平静，江沨重新靠回椅背上，轻阖着眼。
凌晨高速路上车流极少，偶尔有大货车车灯晃过来，光沿着他睫毛向下掠而过，他又隐在阴影里。
看着看着，忽然恐慌起来，担心江沨要彻底和这片黑暗融为体，连忙伸出手去摸索他手，从皮质座椅上探出两三寸就触到攥着拳头，刚相触，他便向上摊开手心，任由把手掌贴上去握住。
路过第六个指示牌时候，上面显示海城，100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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