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江沨闻言又笑笑,“嗯”声之后直起身子,窗外星星点点灯火把他轮廓点点勾勒出来。
他抬手看眼腕表,顿顿说:“不会因为他难过,二十年而已,出来之后或许能跟所有受害人和家属亲自道个歉。”
他看过来,接着说:“也包括你,和你妈妈。”
突然怔住,吸进肺里尼古丁好像迟缓地开始运作,喉咙干涸发痒,艰难地吞咽下试图找回自己声音。
“不过这或许对他来说比死还要难。”有些迟疑又自嘲般口吻,江沨说完抬手揉揉头发。
“这样啊……”思考着或许应该说些什宽慰和祝福话,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说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用因为他,或者因为而苦恼。”他说完甚至笑下,吸进肺里烟全部涌出来,没来得及转向窗外就直直地扑向。
同样支烟,不同人吸起来是不同味道。
“没有苦恼。”坦诚道:“其实他怎样,活着还是死都不在乎,只是觉得你好像有点难过。”
半支烟燃很快,最后江沨指间只剩下被他捏扁滤嘴,他掷进垃圾桶说:“以后不要吸烟。”
道什时候踱步到窗边,垂首望向窗外,目光好像长久地停在什上面。
杂乱盘踞成团电线?接触不良广告灯箱?还是街灯照亮更远处?
想到中午在镜头里看到他,莫名觉得他很难过那刹那,轻声开口:“定不好受吧,他毕竟是……”
毕竟是你爸爸。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承担代价,”江沨转过身来,目光黑压压,语气笃定:“更何况和那多条人命相比,他还有机会重新改过。”
和江怀生共处个屋檐下多年,实际上跟他并没有太多交集。想起他,最先浮现还是他衣冠楚楚模样。
大概是那样久,就如同带上层面具样摘不掉,所以才会宁愿z.sha去死,也不愿意重新改造吧。
“哥。”
“嗯?”
“你好像从来没有跟说过这多话。”
再次重申道:“没有吸,只是点燃闻闻。”
“为什要闻?”
“因为不会吸。”
对话好像进入死循环,江沨斩钉截铁地做出结论:“二手烟危害更大。”
“好,以后不会。”妥协,没办法拒绝他任何事,从小到大都是。
他闭下眼睛,思忖片刻才缓慢开口:“只是他好像并不想要这个机会。”
“……他现在还好吗?”
“还在昏迷。”江沨目光滞在窗台上,两根手指拾起落下半根烟,对着室内照明灯眯起眼睛看看,又拿出火机点燃。
他夹着烟手指修长,手背上青筋或是血管微微隆起,似乎是格外用力,烟嘴处都被挤压变形。良久才把那头含在唇间深深吸口,又转头呼到窗外。
“医生说他潜意识里抗拒醒过来,所以很可能就直昏迷或是直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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