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延呆滞地抓过头,看到是他,脸上立刻浮起怒气。
青延紧紧握着手里瓶子,像是怕他夺走,“你到现在都不肯放过主子吗?”
“什意思?”
柳眠迟喉结动动,但喉中却干渴得疼痛。
他看到青延直护着那个瓶子,青延自从见到他之后便把那瓶子紧紧握着,护在怀里,像是什珍贵东西。柳眠迟不知为何,看到那瓶子便觉得心头痛,几乎让人窒息地痛。
从中原到南疆距离不算短,但他只用不到三日便赶到那处熟悉地方,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树木依旧蓊郁苍翠,繁花夺目,水汽湿润,南疆满是异域风情。
自柳眠迟第次来,便感觉只有这样热烈到极致风土地貌才能孕育出那样人吧。
然而,他以往熟悉万蛊教并未出现在眼前,那里唯有片废墟,连鸟雀都不曾关顾。
柳眠迟熬几日几夜未曾合眼,只从中原赶到这里,便已耗尽心力。他还怀着分希望,想着那只是谣传,明明戚怀香走时候还好好,这才多久,怎会去呢。
但当他走在废墟之上时候,那分希望渐渐地湮灭,整个人瞬间像是苍老十岁,怔怔地看着那里。
当知道身边所有人都在骗你时候,是什样感觉?
柳眠迟只觉得这切荒唐透顶,戚怀香走后,身边所有人都在劝他另娶,绝口不提戚怀香事情。
而只要柳眠迟说不愿话,好像柳家和道修千百年基业就断在他这里,他就是千古罪人。
他承认,若是他始终坚持不娶妻话,翁老也无法私自为他定婚事。他只是被那些无形推手们推搡着,半是沉默,半是有些复仇心思,想着,若是自己另娶,戚怀香会不会伤心?
直到今日,他还在期待着戚怀香听到他要大婚消息,能够从南疆回来,来这里闹场。
他心头闷得喘不过来气,只是盯着那瓶子,启唇,问,“这是什?”
青延护着那瓶子,即使知道瓶中已经空空如也,但好像握着便像握着个念想。
他只是看着那瓶子,目光眷恋,沉默许久,才轻声说,“主人,在
“……”
天地苍茫,黯淡无光,柳眠迟不知该是哭是笑,喉结动动,出口却是难闻沙哑声。
视线转,陡然看到废墟深处有人影闪过。
青发、玄衣,苍白脸颊,是青延。
像是抓住最后根稻草,柳眠迟忘却之前所有愤怒,拉住那人衣袖,喃喃问,“他,他在哪儿?”
只要他来这里,说句,“不准这婚事!”
那他就可以放下所有执拗和尊严,说声好,然后散这场亲事。
但是,翁老却说他死,再也来不。
柳眠迟出门之后,几乎是见个问个,问他们知不知道戚怀香事情。众人多副忌讳莫深样子,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只是避重就轻,不说清楚戚怀香是不是真去世。
柳眠迟不再问,他看那些人表情,差不多已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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