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迟听到来报探子说,见他们路向南走,那探子问他要不要追,他说不用。
翁老在跟他说着谢家姑娘事情,他默默地听着,不置言。
青延是在七日后跟着戚怀香回到南疆,那时候,正值早春,南疆野花开得烂漫难收,处处莺飞蝶舞,生机盎然,但戚怀香已经连金丹期修为都没有,堪堪还剩下筑基修为。
青延每日去摘野花送到他身边,说外面野姜花又开,大片大片地香开来,直穿过长长庭廊,熏到人面前。
青延四处去寻医问药,问过巫师,也寻过人间大夫来看,戚怀香每天喝药不知要喝多少碗,但修为还是如东逝水般再也回不去。
不知过多久,戚怀香才抬起头,看到默默守在边青延,他慢慢呼口气,胸口微微地起伏着,声音有些哑,“小青。”
“是。”
“们,回南疆吧。”
……
戚怀香走得猝不及防,谁都不知道他是何时走,只是婢女们几日后来收拾东西时候发现他住那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但是里面东西却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被带走,还像他刚来时样。
下来,手下细腻冰凉皮肤让他无措,而戚怀香也是立刻从榻上站下来,赤着脚,弯着腰在床前痰盂里吐着,神色痛苦,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青延伸手,想在他背上拍拍,却被戚怀香抵触地伸手挡开,“不要碰!”
“……”
他只能慢慢放下手,看他吐得双眉紧蹙,身体都弯成痛苦形状,但脸上却依旧红润。
戚怀香伸手,用手背抹下唇,终于等到腹中上涌呕吐感不那强烈之后,便走进屏风里浴桶里,将整个身体都埋进去。
个月后,当青延带着好不容易寻到大夫再回到万蛊教时候,戚怀香却不见。
他在青延走时候说,让他放心,他不会乱跑,会在这里
戚怀香走,但柳眠迟不许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也不再提那个人,好像从未有人来过这里。
有关于他所有事情,在夜之后烟消云散。
当婢女们来问那些留下来衣物东西该如何处置时候,柳眠迟沉默很久,说,烧吧。
反正那个人不会回来,他留着也没用吗,还不如烧,烧个干净。
戚怀香只带走很少东西,他身边妖修也跟他同走,应该是回南疆。
浴桶里水已经凉,冰寒入骨,能让人很清醒。
戚怀香遍遍地搓着自己身上被脂粉掩盖下痕迹,重重白粉之下,终于露出本来皮肤,本来白皙小臂没遮掩,上面条黑色纹路从手腕往上直汇集到肩胛处,将要沿着心口走去。
而面上涂胭脂被水洗去之后,只留张苍白如纸面容,泛着死人般淡淡乌青,嘴唇也没丝血色。
戚怀香低着头,眼眶发红带着水渍,但忍着不让眼眶里泪水掉下来。
他说他自甘下贱,那多年来,他都从未对自己说过句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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