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着雪衣青年面容依旧年轻,只是愈发清瘦,好像那宽大道袍下唯有身瘦骨,脸上亦没有多少肉,俊秀清艳,似下刻就要随风而去。
他刚刚送别来传话人,那人作出为难姿态,说宗内也没办法,劝他以大局为重,看得开些,他没说什,只是说自己知道。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但这时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答应事情。
青年面上蒙着道玄绸,将面色衬得愈发莹白,却没有血色,唯有点唇珠嫣红小巧,引人遐思。
那道蒙在眼上悬玄绸将那双秋水般眸子遮去,连带着长如蝶翼般脆弱眼睫和带着淡淡胭脂色眼角都被墨色遮去,失神采,却多几分禁欲感觉。
殿内没有丝人气,只有青年独自坐在榻上,面容冷硬,眉峰紧蹙。
他心中升起丝报复性快-感,似乎在让赫舒给断情宗下战书之后,心中直悬着事情便落下来。
但为何,却又觉得有丝心疼?好像想到那人接到宗内要把他割舍出去通知,露出惊讶失望表情时候,他心便忍不住狠狠地缩下。
就算如此,却不免更恶劣地想下去,想着他屈辱地站在自己身前,作为枚被道宗舍弃棋子;曾经意态高华凛然不可侵犯道宗首座,有朝日却变成他身下承-欢禁脔,还是被曾经身为他徒儿自己……
这种快-感是自虐性,但沈昭不在乎。
替,断情宗安危已保,昔日棋子已经要变成弃子。
沈昭想到这里,心却不受控制地疼下。
那人生为他们断情宗卖命,估计也未曾想到也会被如此对待吧。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以来,无外乎如是。
青年蹭地下站起来,面容冷峻,让下面跪倒属下怔。
他站起身,慢慢地朝记忆里熟悉方向走去,从柜中小匣子里拿出个破旧匕首。
匕首上缠着褪色发旧平安结。是那日他在断崖上拔下来。
这几年来他已经习惯目不能视样子,各处方位都辨得清,不会像之前那样常常撞翻桌椅跌倒,少许多笑话,也
他自己知道对那人近乎扭曲欲望,就算是次次被抛弃,被伤害,依旧还是离不开那人。但他这次已经学会让自己不再在这段孽缘里受伤,因为,不会再付出真心。
真心向来是被辜负,他明白得很。
让曾经抛弃自己人尝尝被抛弃滋味,亦无不可。
……
月华如练,水般静静地流淌在殿内,透过那大片晶莹剔透琉璃瓦将殿内照得通明。
“宗主……”
“出去吧,这般与他们说便可。”
“是。”
赫舒把门带上,从缝隙中看到青年面容依旧阴晴不定,辨不清他心情。他在心底叹息声,又觉得荒唐。
赫舒以往还觉得那些传言都是虚传,如今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宗主这世竟真和那清净峰首座有着暧昧关系,实在是让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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