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记着阿娘
话，阿娘死
，你要听皇后娘娘。”
贤妃娘娘故去后，康乐连着大半年都病歪歪，江皇后忙于操持太子和长忆婚事，德妃就把康乐接到自己宫里住着，姚文秋去看她时，见她烧得昏昏沉沉有些糊涂，嘴里翻来覆去念念有词，仔细听来说是：
“……独处险境，莫多说
句话，莫多走步路，莫有好胜心，阿娘
记住……”
德妃轻手轻脚地探下她额头，替她搭上条凉帕子，掖下本就捂得紧紧棉被，摸摸她脸又掖下被子，轻声对姚文秋说：“秋秋，没娘孩子就是好可怜，是不是啊？”
姚文秋摸摸自己肚子，看着婆婆由衷地点头，德妃把她揽到身边第百遍地嘱咐：“所以你要对自己好点是不是啊，甜凉就不要吃，不开心该骂小四就骂是不是啊，啧啧啧女人啊，有孩子最重要就是开心，不开心伤身体啊是不是啊……”
，你当阿娘和皇后娘娘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你总得让人有点利可图。尚寝女官进宫多年，诸事妥帖，在宫里有些体面，若是敲打敲打就能让她消停，给她留着体面又如何？此事原也不大，你若亲自去问，反把它闹大。你记着，凡是能句话就解决，定不要多说第二句。”
姚文秋听得津津有味，见娘娘停下来赶紧举手发言：“娘娘，那要是这个女官非说她没算错怎
办？”
这道题康乐公主会：“过完年就可以把她换！随便找个什由头换！”
姚文秋感受到学渣自卑，低头嘟囔道：“过完年就把府里事再好好理遍，他们不会直在骗吧。”
贤妃娘娘就笑：“想来不会，恭王府里几位管事都是亲手挑——不过你和小四若用着不好，该换就换。”
其实她
姚文秋眼里全是星星，重复好几次“娘娘真厉害啊”，康乐公主看着她直乐，贤妃娘娘招手让姚文秋和康乐坐近些，靠在枕头上轻轻咳阵才说：“秋秋，你是不用担心。康乐要记住，死以后，你若有什事拿不定主意，就去问个人。”
“皇后娘娘。”
“世上聪明人多，当年许德妃在闺中时无人不敬服，清华端丽气度翩翩，任你多刁钻任性人，到她跟前都心甘情愿听她。她是谋大事人，被困在闺阁里，犹能不折手段与你父皇隔空过招，你父皇如今想起她来估计也怕，可有什用？”
“敏慧皇后心比比干多窍，事事瞧得明白想得通透，当初在东宫，许婵芳日日来找下棋意图离间，敏慧皇后却能全心全意信得过。她是拣尽寒枝不肯栖，腌臜事她学不来，偏偏身边尽是这样事，偏偏她又看得清清楚楚骗也骗不过，只能是芳年早逝。”
“她们聪明，个伤人，个伤己。皇后娘娘聪明跟她们不样，皇后娘娘是干脆把这份聪明丢得干净，乐得自在做个傻子，论守愚藏拙，就没见过能比得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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