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仍记得孙舆昔日谆谆教导,如今他得知自己回来,并未召他前去任职,必定就是个明确信号。现在最好选择就是留在山庄里,韬光养晦,等待赵超又或者孙舆传话。
游淼看着池塘里鱼,忽然对江波山庄充满眷恋,在北方奔波这许久,身累,心却更累,山庄草木,花鱼,都充满种难以言喻温柔。仿佛是母亲怀抱,回到山庄,便能洗涤去游子身尘埃。
穆严过来,却只是垂手而立,站在游淼身边。
游淼眉头动,略略看着穆严,问:“怎?”
穆风:“少爷爹来。”
孙舆弟子。这三重身份套下来,登时不尴不尬,这种时候只能避嫌,等朝廷来请。
游汉戈自然是没听懂,反而不悦道:“弟弟,你这话可就不对,男子汉读书报国,如今国家有难,大家来江南,都去扬州府报道任职,你称病在家,是个什意思?眼下若国家要,自然是愿意去,偏偏你这人……”
游淼笑道:“你愿意去当官,倒是可以举荐你……”
游汉戈却不管游淼说什,怒道:“这是不忠!父亲逃难到扬州,你不去探望,是为不孝!”
游淼听到这话时便不爽,然而也不能和游汉戈般见识,只得道:“好好好,知道知道,这就去。”
游淼:“……”
游德川终于还是亲自上江波山庄,游淼颇有点意料不到,按时间算,估摸着是游汉戈还未回去,游德川便忍不住动身来。游淼时间不知道该怎面对自己老父,问道:“爹在哪儿?”
穆风面无表情道:“前厅,烽管家正陪着喝茶。”
游淼心里有数,起身道:“陪去换身衣服。”
前厅内,王氏满
游汉戈没再说什,放下茶,说:“告辞,弟弟,你保重。”
游汉戈径自走,游淼颇有点哭笑不得——这都什跟什?他根本没法把话与游汉戈说通,料想也解释不现在官场上那些事,只得暂时按下。游汉戈走后,听竹别院里,乔珏贴身小厮便带着账本过来,让游淼查账,游淼根本就没心情去查,说:“都给李治烽就行。”
“你呢?做什?”李治烽没有送游汉戈,也没有管张文瀚事,直云淡风轻地在主位旁坐着喝茶,游淼答道:“在园子里走走,想点事情。”
李治烽在厅内对账,又有人来通传,乔珏出去安排开春耕种,看看田地,并放贷与佃户去。游淼便点头,径自在花园里抱着膝,坐于长廊中,看着蓝天白云。三月春来晴好,煦日高照。他终于回到自己故乡。
京城沦陷犹若隔世,士人南逃仿佛过江之鲫,相信不久后孙舆与诸人定会商议好迁都细节,定都扬州。游淼几乎能预见赵超身临大宝,登基为帝场面。然而要打回北方,收复中原江山,或将是场旷日持久战役。越是混乱之时,便越不能心急,必须等到诸方势力浮出水面,再看清局势,谋定而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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