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山洞里人都大约感觉到些什,却都没有询问。翌日清晨,游淼让其余人上路,有人已染上风寒,开始发烧,更有人昏迷过去。游淼不敢多拖,让昏迷
“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去归来兮,哀江南……”游淼随着诸人唱道。
没有人提前路,也没有人提往事,唱完这首歌后他们分食游淼带出来最后点面饼,便各自沉沉睡去,保存体力。毕竟天明时还要逃亡,而逃到何处才是尽头,却谁也不知道。
逃过黄河,逃过将军岭,逃过长江,不知花花江南,是否声色犬马如往昔?再过两个月,桃花就要开,江波山庄也该种油菜。而每年都陪着自己李治烽,却将留在北方,永远不会再回到江南。
游淼在梦里仿佛回到江波山庄,十里桃花,柳叶飘扬。而就在这时,平奚睁着满布血丝双眼叫醒游淼。
“子谦,快醒醒!怀疑附近有鞑靼人!”
深夜,蓝关外。
游淼等人总算找到落脚地方,马匹已经连着跑天夜,就算人受得,马也受不,必须让马儿休息。个低谷山洞中,火光忽明忽暗,洞口被大石掩着,外面又以树枝等杂物堆上,挡住光。马被拴在离洞口不远处,咀嚼着树下枯草。
游淼注视火堆,自与李治烽别后,他就沉默得近乎变个人。
洞里十分拥挤,女人们缩在山洞最里面,男人则守在靠近洞口处。李延躺在火堆旁,无声地流眼泪,继而哭起来,而后越哭越大声,最后发出声痛苦嘶吼。
守夜平奚慌忙过来,说:“小声点!”
游淼蓦然惊醒,连滚带爬起身跟着平奚出洞外,手足并用地爬上高处,看到远方平原上有火把排成条龙。
“不是鞑靼人。”游淼看便知,“鞑靼人不会夜间在山上活动,很可能是胡人,而且你看……”
游淼又指另边,说:“他们很可能不是在找咱们,方向不对,那里是秦岭西南面。”
平奚道:“这里还有汉人?”
游淼摇摇头,他也说不准,但无论如何,此刻不能,bao露行踪,否则陡然多生事端。他与平奚简单地商量片刻,两人从前都是文职兵任,大约能摸到点规律,于是决定先不打草惊蛇,也不离开山洞,只是把洞里火灭。
游淼过去查看李延,他眼睛里带着愧疚与痛苦,手里紧紧地攥着柳纱绫留下玉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哭什,却没有人敢说。
——他在哭唐氏,哭他无能,连自己妻子也无法保护,亡国之时令她受辱。哭现在大家逃出来,而自己妻子还在敌营中……鞑靼人发现他们逃跑后,会如何对待唐氏……游淼不敢再朝下想。
他抱着李延,让他倚在自己肩上,李延只是呆呆地看着篝火。
“皋兰被径兮,斯路渐……”李延喃喃道。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钱徽应和道,时间仿佛激起少年们哀思。数人齐声唱起宋玉《招魂》,声音低沉而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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