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心道赵超怎还不来?罢,既然问到,不如顺着朝下说。
游淼道:“臣自小离家,在京师念几年书,后又回去,现已与父亲不和,被赶出家门。”
“哦?”赵懋笑道,“为人子弟,须得在父母膝前尽孝才是,看你文章辞藻,倒是带着孙舆股锐气,他是老而弥辣,你是初生牛犊,心气高远不假,却略通大义,怎会沦落到被父亲赶出来地步?
陈庆说:“回禀陛下,乃是臣小时在家乡横山青峰上,跟随位世外道长所学。”
游淼耳畔听着皇帝与榜眼对答,却是心不在焉,看到天启帝身边还有个空位,但那空位却迟迟没有人来。
是谁位置?游淼转头看另外两席,赵超没有来。这个位置多半是赵超。
赵懋若有所思捋须,说:“此人今年几岁?”
陈庆恭敬道:“回陛下,自臣离开横山时,师父已有百三十岁。”
……”
“是是。”游淼脸虔诚受教,心里在骂这家伙娘。
陈庆笑笑,又问李延:“李兄以为如何?”
“呵呵。”李延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连跟他废话心情都欠奉,游淼脸惨不忍睹,知道陈庆这厮定是投天启帝心意,谈及道家之术才金榜题名。
聊几句,游淼也没怎谈下去,便与右手边进士闲聊,那人倒是毕恭毕敬。片刻后,园内杂谈声静,所有人纷纷起身,天启帝来。
筵席上所有人同时动容,游淼忍不住问:“世上还有人能活到这般高龄?”
游淼倒是不疑陈庆,但这话听在数人耳中,便显出质疑之意,陈庆说:“少忧寡欲,顺应天道,无为而生……自、自然能高、高寿。但……活到几岁,活得如、如何,这也没甚可攀比。譬如说……嗯,譬如说蜉蝣朝生暮死,也是天地间苍生,难道就——比不上龟鹤吗?自然不会。”
赵懋沉吟未几,笑道:“有道理,这话又是得道家真谛,活多少岁数,实则无需强求。你就是游淼?”
游淼忙道:“臣是,流州人士,游淼游子谦。”
赵懋想起来,看看筵席左侧,国子监大学士,那老头缓缓点头,赵懋又问游淼道:“朕看过你家世本,你游家在江南,也是大户。宫中贡茶,都是碧雨山庄产。”
天启帝今岁六十,刚过花甲之年,平日醉心书画,近年来又不知得哪个道士撺掇,开始在后宫炼丹求长生,戴着顶金符道冠,身绣龙袍子,道士不像道士,皇帝不似皇帝,略说几句场面话,便让群臣就坐。
“中秋佳节,各位爱卿请随意,尽兴便可。”天启帝赵懋和蔼可亲笑道。
宫女过来上菜,游淼忍不住多看赵懋几眼,心想这就是皇帝?自己也是第次见到皇帝,看上去和太子、赵超都不像?似乎也有那点点像。
天启帝只与李延随口说几句,却对陈庆兴趣十分浓厚。
赵懋:“见你文章上所谈,得天之道,这些是谁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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