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时,外头长垣、少微二小厮过来,站在院子里,长垣说:“给少爷请早。”
起书生渐多,便各自站着看,仿佛在笑游淼,还把家里排场给搬国子学里来,呵,有意思。
游淼也不避人,问道:“早饭吃?”
长垣道:“这刚起来呢,过来听吩咐。”
游淼说:“采买单子带着,你俩去西市街口,想吃甚就吃甚罢,公账里支,待会儿给送盒乌龙过来,昨天卸车那会儿忘收拾。”
游淼听就倒胃口,说:“不想吃那些。”
李治烽取过袍子给游淼披上,答道:“知道你不吃,买鸡粥和糕点。”
游淼当即食指大动,出去廊前坐着,外头三个食盒,张文翰摆菜分筷子,三碗兀自热着鸡粥,叠九块小笼蒸桂花奶糕,既香又糯,烧鹌鹑撕成丝码在盘里,和碗茶叶蛋。
“吃罢。”游淼三人坐着吃,廊前有书生出来洗头洗脸,便朝他们打招呼,经过时不禁多看几眼,游淼也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正想搬进房里吃,却又舍不得这大好春晨。说:“住哪都难办,富有富难办,穷有穷难办。”
李治烽莞尔,张文翰笑着说:“管他们想甚呢。”
李治烽在廊前扫地。别举子门口都乱七八糟,只有游淼房外扫得干干净净。
游淼刚醒来,李治烽便入内伺候,张文翰则拿着衣服进来抖开,等着让游淼穿,有几个书生在门口探头探脑,像是看到什怪事——确实是怪事,个举人在服侍另个举人。
游淼也察觉到,说:“张文翰,你不用管,忙你自己就行,传出去不好。”
张文翰说:“管他们说什,少爷终归是少爷。”
游淼道:“你本来就不是小厮,在山庄里咱俩做伴,这些年里只当交朋友罢。”
长垣躬身道是,便领着少微走,游淼昨夜没吃饱,口气吃五块奶糕,大碗粥,三个茶叶蛋,心满意足地说:“烧点水,沏杯茶喝。”
李治烽收拾桌子,张文翰去取炉生火,游淼便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游淼筷子敲敲碗,指指张文翰,说,“悠着点,别会试没考就被参上本。”
张文翰笑得拿不稳筷,又说:“听说少爷在京师风生水起,还怕谁参?”
游淼本正经道:“谁说?可没这事。”
张文翰说:“听先生说,说少爷在京吃得开,连丞相府公子都得对少爷客客气气。”
游淼道:“当年不过有几个玩伴罢,李延那厮能对客气?见鬼去……”
张文翰答道:“当初要不是少爷收留,文翰也只能铺盖卷,带着几本书,四处流浪,哪还会有今天?”
游淼知道张文翰这人重情谊,知报恩,心道也说不动他,但转念想,仍旧吩咐道:“你在外头见官,就不能这般。”
张文翰点点头,游淼便不再勉强他,便打发他出去吃早饭。
“食堂里有什吃?”游淼问道。
“面团,咸菜。”李治烽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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