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忙道:“读,不敢说透。”
孙舆:“十之有五六,也够作篇四平八稳文章去唬人。”
游淼不敢接话,孙舆又说:“知而后行,你是懂。”
游淼:“是。”
孙舆:“《庄子》、《道德经》,可看看,为人须得有为,不可行无为,你懂无为,胡人可不跟你讲老庄,刀剑架在你脖子上,你便只能顺其自然,去见阎王。”
这年是个大丰年,江南粮米堆得烂仓。
乔珏茶林终于正式开始出产江波乌龙。这乌龙又有个别称,叫“美人吻”。只因每片茶叶,选都是最上好嫩叶尖苗,而纵使是少女指尖采摘嫩叶,仍不能保证无伤,于是便用柔唇从树顶将它轻轻噙下。
游淼积粮三十八万斤,江南米贱,地主们都不愿卖米,便收归仓内。
某天,游淼春收完后再到孙府时,孙舆没有像往常样让他读书,而是叫他沏茶。
游淼沏得手好茶,又有从乔珏那坑来江波冻顶乌龙,这几年里几乎是尽心尽力伺候孙舆,只盼他能多教自己点东西,春天第道茶、春收好蜜、夏渍梅子酒、秋收蟹鳖、冬笋腊肉,包括地窖里陈年状元红,全朝孙府里送,孙舆自然也喜欢这学生机灵,知道孝敬也认真读书,遂将平生所学,几乎倾囊相授。
光朗照,他站在树下忍不住就大哭起来。
李治烽正在门房里坐着等游淼读书,听到声音匆匆赶来,这尚是他第次见游淼大哭,忙道:“怎?挨骂?什事?”
游淼站着只是不住呜咽,忍不住抱着李治烽,埋在他肩上悔恨大哭,时间说不出心酸,却无法排解。
“赵超输……”游淼恸哭道。
李治烽摸摸游淼头,笑笑,说:“不哭。”
游淼:“是,学生谨记。”
孙舆:“*词艳曲,不可多学。行文切忌实,不可追文逐藻,洋洋洒洒,说废话。”
游淼:“是,学生谨遵教训。”
孙舆:“‘格物自知’,想必你也是记得。”
游淼不知孙舆提这事是何意,捏把汗,心里惴惴,答道:“说来惭愧,学生格物
孙舆道:“游淼。”
游淼双手将茶奉上,躬身道:“学生在。”
孙舆慢条斯理道:“你在老师门下这三年里,都读些什书?学些什?”
游淼想想,说:“太多,学生时间也记不得。”
孙舆道:“四书五经,你是读透。”
游淼悲伤难以抑制,哽咽道:“汉人输得很惨……”
李治烽说:“以后帮你打回来。”
游淼忍不住又噗声笑,无奈擦眼泪,方才听到赵超落败之时,那种愤慨,难过之情填满胸怀,然而要说出口,却又不知该如何朝李治烽宣诉自己因为国家打仗输难过之情。那种情感甚至无法用语言来解释,而李治烽轻飘飘句回答,更令他啼笑皆非。
“算。”游淼无奈道,无精打采地去抄书。
京城直没有消息,春去秋来,日短夜长,时光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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