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身灰扑扑全是泥,李治烽也穿着褐色袍子,两人便这上马,游汉戈纵有千般叫苦也不敢说,只得路跟着游淼下江边坐船,朝江城府里去。
两人在孙府前递名帖,内里马上就有管家出来迎,问:“哪位是流州解元?”
游淼还戴着个遮阳草帽,朝那管家手里塞块碎银,管家马上就笑起来,说:“孙大人可等你好些时候。”
游淼说:“家里有事走不开,也早该来拜见老师。”
管家又道:“这位是……”
门外小厮去通传,张文翰自中举人后仍住在游淼家里,游淼依旧让他去收拾书房,帮着干点活儿,张文翰倒也乐得自在,不求别。这时间进来,进来先行礼见游淼,说:“少爷。”
接着又朝游汉戈点头,说:“游兄。”
游淼便递给他盒子茶,说:“你见考官礼有,带去罢。”
游汉戈:“这……”
游淼开盒子给张文翰看,嘱咐道:“盒子装好别撒,里头茶叶都是贡品。”
直到游汉戈再度上门,已是半个月后事。
游淼正在学怎拔花生,旁人扯起来连根带须出来大串,游淼随手扯,上头枝干就断,还剩下堆花生埋在地里,简直哭笑不得。游汉戈却是找到地头来,喊道:“弟!这几天可得上江城去!”
游淼这才想起拜考官事儿,只得拍拍手过去,抖掉身泥,又朝另头喊:“李治烽!”
李治烽直起身,在田间看他,游淼喊道:“进城去!”
李治烽在田另头喊道:“买什?”
游汉戈马上道:“是今年中举,碧雨山庄,游汉戈。”
管家点点头。
游淼又说:“他是哥。”
管家明白,说:“两兄弟起来罢。
张文翰接,点点头,游汉戈又道:“那弟弟你呢?”
游淼道:“李治烽去装两麻袋新收下来花生,这就过去。”
游汉戈:“……”
当然花生归花生,说不得厚礼还是要封点,游淼又带两坛酒,衣服也不换,游汉戈道:“弟,你该不会就这穿着……”
“哎。”游淼道,“这你就不懂,走吧走吧。”
游淼道:“不买什!哥找起进城装孙子去!”
那话出,游汉戈脸色马上变得十分尴尬,但游淼却是说得半点没错,进城就是去装孙子,不然要做什?游汉戈之所以会三番五次找上门来,必定是游德川催着他来,因为游汉戈根本不会和当官打交道,也不会讨吏司官喜欢。游德川更不可能亲自带着游汉戈上门去,只得让大儿子来找小儿子,为就是让他游淼提携兄长。
李治烽过来,游淼先是进厅堂里去,本想换身衣服,却又改主意,说:“老头子让你带什去登门拜访?”
游汉戈说:“这儿有两盒上好碧雨青峰,弟,你看看。”
游淼看那盒子就知道是贡品,这盒少说也得五十两银子,遂先拿盒,说:“唤张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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