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亩地百四十四斤!好样!”游淼大声道,“今年早稻数你们家收得最多!”
周围人尽数哗然,纷纷羡慕地盯着那壮汉看,壮汉唏嘘道:“不容易呐,少爷,起早贪黑地干。家中上有老下有小。”
“亩产在百二斤以上。”游淼大笔挥,朝佃户们说,“只收你们四分租儿。”
佃户们纷纷欢声雷动,先前游淼从来没提过这事,如今这说,登时几家欢喜几家愁,于是穷更穷,富更富,游淼合上本子,笑道:“都别懒,打起精神罢,晚稻还有茬,粮食进库,都自己忖度着,也好回去盖房子。”
袋袋米进粮库,当天晚上,游淼把粮仓门关上,合计,三千二百二十四亩地,共收四万两千斤粮食,光是他抽租儿,就有两万斤,都是佃户们预先还回来。还是感恩戴德地朝游淼家里送,把这些米全卖,能得将近四百两银。
便不再放在心上,只等放榜。
游淼在京中太学中读过,当初夫子推崇理学,也是全国有名个大儒。游淼素来对朱熹那套不太喜欢,每每上课都忍不住插科打诨,但如今细想起来,虽对夫子所言不甚赞同,但要到试卷上,还是非常实用。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游淼理解是人要达成博学,便应彰显品德,乃是“知而后行”朱子释义。张二理解则是修身明德谓之“学”,两人讲论会儿经义,都觉各有各道理。
游淼打趣道:“你这说法其实也是对,咱俩要都能中举,家里就俩举人。”
张二无奈笑道:“少爷能中举是定,看还是别痴心妄想,帮着收粮食去罢。”
不容易呐。
但游淼还没到要卖米
这几日正值收获之季,水稻压得枝头沉甸甸,游淼刚回来第二天,整个山庄内所有佃户全部出动,头戴草帽,顶着毒日头收稻子。稻穗堆得如小山般,游淼坚持去跟着看,来这是他地头上第次收成,二来里面也有要交给他租儿。
连五六日,游淼都穿着粗布衣衫,和佃户们混在起,每顿家,混着吃过去,农民们在田边盖起草棚,见游淼与李治烽来,都直起身笑着朝他们打招呼。
收次稻子,下来全身简直是伤痕累累,三伏天里满身汗水,手臂上被割得全是红痕,脖子还要被虫子叮咬,游淼跟着巡两百亩地,整个人被晒得脱层皮。终于山庄里全部地都收完,农民们开始脱粒,拖着牛,骡子在脱粒场上碾压,让稻壳脱出来,稻谷出来后送去碾磨。
第次收获,整个山庄犹如个盛大节日,水渠旁建起水力磨盘,连骡子都省,农户有下江边用大水车碾磨,有则聚集在水渠沿途,借用游淼建造磨。
游淼从稻秧刚插下去就不停地问能收几斤能收几斤,足足问三个多月,问得所有人都想死,直到最后糙米过秤,户户地把米袋朝支在山庄前大秤上搬,游淼才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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