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正打算进扬州趟,采买点东西。”游淼漫不经心道,“到时候回宗族里,顺便和族老们吃顿年夜饭,就在那边祭祖,来,哥哥,再来杯罢。”
游淼把第二杯茶朝游
游淼自己斟杯,喝口,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门外,神情略宽松些,不再对游汉戈明嘲暗讽。刚才梁木匠说,游淼也发现自己和游汉戈还是长得有点像,虽然自己长相随娘,但父亲烙印仍在他俩生命里,不管游淼对这个长兄态度如何,他俩是游家儿,走在外头,别人也能认出来这是两兄弟。
“这杯子真好看。”游汉戈惊讶地说,“杯底鱼还会动似。”
游淼说:“水为母,壶为父,壶六杯,每个杯里鱼都不样,是娘嫁妆,汝窑就制两套,套摔,套娘拿作陪嫁,现在到手里。”
游汉戈说:“回去得多认认字儿,到时候就能读书。爹说喝不懂茶,就没怎教,你走以后,爹常常自己个人在茶室里坐着,连娘都不让进去。”
游淼想却是别事,说:“也得去弄个茶室,弄张陆羽《茶经》挂着,来附庸风雅;二来唬人……”
淼笑笑,说:“那是词,苏轼《八声甘州》。”
游汉戈笑道:“可不是,你沏茶这功夫,卷来卷去,跟潮水般,当真漂亮。”
游淼淡淡道:“嗯,算得上是好眼力,光是学两句词就知手法,茶术分三点三不点,十三相宜,七禁忌,沏茶之术有海派,西子派,甘州派,川派,寒潭派,雾里云山……等七十二门手法,用正是海派‘潮退潮生’手法。”
“这沏出杯茶。”游淼以拇指,食指与中指拈着茶杯杯沿,另手剑指托杯底,游汉戈伸手来接,游淼却把杯朝案角放,解释道,“香茗本身气味能被开水卷出来。”
游汉戈端起茶,游淼又说:“手食指抵杯底,手两指捏杯沿,手指别碰带热水杯壁。”
游汉戈笑起来,又说:“爹让你年三十回家趟呢,过几天来接你罢。”
游淼说:“算,走不开。”
游德川意思,游淼自然明白,但想到要和王氏桌吃团年饭,游淼就直反胃,游汉戈又道:“年三十要祭祖,你忘?”
游淼这才想到这事,别事还可不管,但祭祖却是得去,游德川得罪他,祖宗可没得罪他。总不能连祖宗都忘。游德川这是吃准他要回家去。
但也是游淼机灵,他还有招。
游汉戈不好意思笑,摇摇头,说:“爹没教品茶。”
大梁笑道:“这是你哥哥?游小子。”
游淼嗯声,大梁又说:“你俩鼻梁都长得像啊,鼻子耳朵都像,鼻梁好看,都是有福有富贵,人呢,全靠个鼻梁,鼻子长得好,命就好!”
游淼不置可否,瞥游汉戈,说:“梁师傅,碗来。”
大梁端个碗,游淼倒给他个碗底,大梁说:“好茶好茶。”便端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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