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烽站在游淼身后,脸上表情难定。
“你自小生性好动。”游德川朝游淼说,“家里也坐不住,来日你在朝中要使用银钱,你大哥自不会少你半分。爹本也想着把家业传你,奈何你又不爱算账做生意,先不提这事,问你,你在京城中……”
游淼忽然变个脸似,笑嘻嘻道:“这次回家来,就不打算再回京城。”
游德川完全料不到游淼会说变就变,变脸比翻书还快,冷笑道:“不回京城?你要做甚?”
游淼说:“不做什,在家里住着
游德川:“你大哥在外漂泊十余年……”
游淼:“那呢?!那呢!!”
游德川:“为父没有另立嫡子打算!你二人都是正房嫡子……”
游淼:“你连招呼也不给打声,背着捣鼓着勾当!你当不知道你想什?你送上京读书是不是早就打算好?!想把早点打发走?!”
游德川:“你上京三年,念什圣贤书?!除耍鹰斗狗,吃喝嫖赌你还做什!如今还有脸回来找家里要钱?!”
李治烽。”
游德川:“是问他,没有问你。”
“李治烽。”李治烽开口,说。
游淼端着茶,倚在椅背上,游德川又说:“从前拨给你下人,该还你用还是还你用,过几天便唤她们回东厢去。”
游淼没有说话,两父子便这静静坐着,游淼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却不知从那里开始说,许久后,还是游德川打破沉默。
游淼犹如头怒气全开雏虎,与游德川僵持不下,父子二人都散发着危险气息,游淼实在太清楚他爹,游德川做近二十年生意,靠正妻带来茶种与茶工发家,如今已坐拥家财万贯,但商再富也终究是个商,官府真要动他,游德川除使银钱,就没旁办法。
长子继承家业,次子在朝为官,这如意算盘打得太精细,然而游淼却不想让他好去,游德川倏然又说:“你去三年,终日不务正业,除讨钱可还曾记得这个爹?除讨钱,还想过给家里写封信?”
游淼冷哼声,说:“爹,那只能算咱们彼此彼此。”
游德川被这乖戾儿子堵住话头,时半会儿只是喘气。
“你和汉戈都是游家嫡子。”游德川终于平复下来,平心静气说,“你大哥打理家业,你去朝中为官,有何不好?”
“你长高不少。”游德川说,“像个大人,上京日子住得还惯不?”
“砰”声茶杯摔碎声音,游淼终于以这种方式来表现他愤怒,茶水在桌上飞溅。
“你为什不告诉?!敢情就不是你生?!”游淼浑身发抖,游德川不提在京中念书还好,提起这话,游淼马上就想起家中瞒着他事,登时气得他无法控制自己。
游德川先是愕,继而怒斥道:“放肆!”
游淼不顾切地大吼道:“娘什地方亏欠你!你要另立嫡子,瞒着不说,送上京去,足足瞒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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