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由这点,大道会看得到埋骨地情况。
以燕时洵对大道解来看,大道不会存在任何温情,只会以最严苛理智行事,做出绝对理智判断。
燕时洵会因为担心邺澧而有所犹豫,但是大道却不会。
它想要,是对于万物生灵绝对保障。
而邺澧,就是大道最好备用选项。
燕时洵没有告诉任何人,但他知道,那幕会成为他心底溃烂伤疤,不可愈合。
而现在,他又要亲手送邺澧成为大道。
燕时洵手掌放在冰冷石门上,却时犹豫不敢推开这扇门。
在靠近遗骸之后,就真没有回头路。
他很清楚,自己身为恶鬼入骨相特殊体质,会引来大道时刻关注。
可是,当尸骨主人是他认识,甚至是爱着人时……
燕时洵无可抑制想起很多年前,李乘云遗骨被送回滨海市时候。
他亲自为李乘云打理遗容,亲手为李乘云合上棺木,看着他唯亲近之人,慢慢被捧捧黄土埋葬,知道从此便是阴阳之隔,再无相见可能。
即便他幸运得到再次在旧酆都见到李乘云机会,但是他却又次迎来与李乘云分别。
第二次,是永别。
地鬼神知道,百姓们也知道。
那些真心爱戴,藏匿于山川之下,魂兮归来,依旧守卫邺地,不肯离去。
当燕时洵走到第二扇石门时候,他脚步停住。
第扇石门之后,是村民们对于将士们生功德记述,以及尽可能凑出来陪葬品。
那第二扇石门之后,就是将士们尸骨。
只要大道倾颓衰弱,接纳自己过去、从鬼神成为大道邺澧,就会成为新大道,代替旧大道支撑起天地。
燕时洵曾经也有和大道相似想
这既是最好向大道展示人间,寻求力量方式,却也会有隐藏问题。
——他所看到之物,也会是大道看到之物。
大道直垂眼于他,在他周围事物,都会进入大道关注范围内。
即便这里是鬼神埋骨地,大道无法插手。
但是因为他在这里,而邺澧对他并不设防,或许……
李乘云魂飞湮灭,主动放弃大道给他生机,更不给燕时洵留丝犹豫机会。
他为大道苍生,亲手杀死自己,彻底斩断切灾祸卷土重来可能,保住此后人间千百年平静。
可那幕,却被深深印刻在燕时洵心中。
当他睡在离开西南商务车上时,梦里都反复是李乘云最后坠落入深渊,却看着他微笑那幕。
噩梦不曾苏醒。
邺澧遗骸,也会陈列在这扇门之后。
明明之前已经下定决心,要让邺澧接受他自己过去,成为大道。
但是真正靠近遗骸时候,燕时洵还是有片刻犹豫。
他并不畏惧尸骨。
作为驱鬼者这多年,不管是形象再狰狞可怖尸骨,还是强大厉鬼,燕时洵都曾见过,并且他亲手处理和埋葬,也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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