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不违逆天道而行?
“
邺澧想起,他和阎王第次见面,是千年前战场。
浑身血污看不清面容战将,撑着残剑从尸骸中踉跄起身,举目四望,却皆是死亡和鲜血。
所有追随于他将士,都已经身死于此。想要保护人们,也都在城破后被屠戮至尽。
曾经有孩童唱着歌,蹦跳着跑过街角城池,已经只剩下死不瞑目尸体。
残烟散去,战旗倾倒。
张无病朝邺澧眨下眼眸,却半点没有俏皮之感,反而像是狡诈狐狸:“鬼神也会说谎啊。”
来啊,互揭老底啊,活得比你长,知道你所有底细,怎样?
张无病神情坦荡,毫无惧色。
反观邺澧,却黑脸,捏碎这家伙残魂心都有。
不过,阎王魂魄没有彻底消散于百年前,还是令邺澧稍稍放下心。
洵在内所有生人都坠向鬼戏另侧时候,燕时洵看不到地方,张无病肆意露出自己锋利那面。
没有发丝阻挡,他清晰露出来五官利落剔透,弧度分明下颔线绷出锋利如刀冷酷。
“邺澧,算百年,终究没有算过天地。”
张无病沉醉般长长喟叹:“以为,恶鬼入骨相不过是天地自欺欺人谎言,井小宝失败在前,没想过,燕时洵会成功。”
“但是现在看,他出乎意料敏锐。”
在片死亡荒芜中,邺澧看到,道身影站在不远处血海之中。
那人拢着衣袖,身姿清贵而挺拔,比起战场好似更适合站在庙堂之上,执掌权柄,满身荣华。
但在那人身边缭绕着厉鬼与凶兽,却表明此人绝非寻常权贵。
那人察觉到看向自己视线,于是笑吟吟回望,轻声问——不甘吗?
——不甘这大道,如此对待你和你部下吗?
他虽然不喜这家伙,看不惯阎王向行事,但却也尊敬这位宿敌。
能够执掌地府数千年之久,阎王也算得上是尽心竭力。
最起码在曾经诸神高高在上时代,同样执掌死亡,阎王也算得上所有神里面,邺澧勉强看得上眼。
他不希望这位宿敌真被大道算计至死,失去神名与力量,连魂魄都留不下来。
比起对大道厌恶,阎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张无病微微侧眸,眼尾带着段笑意,瞥向另侧邺澧:“更没想到是,向厌烦人间驱鬼者酆都之主,竟然会主动踏入人间,和生人结下因果。”
邺澧漠然回望:“总比某个被大道算计家伙好,连神名都保不住废物,差点让地府崩塌,还要让时洵费心费力给你收拾烂摊子,啧。”
“这副野蛮做派也很令怀念。”
张无病丝毫没有自己被言语攻击自觉,而是笑言道:“千年前在战场上,某个死心眼主将在求助天师被拒之后,好像说过什……啊,想起来,那家伙说,从此诘问天地大道,拒绝应驱鬼者。”
“燕时洵好像是驱鬼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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