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溺亡般窒息中,燕时洵眼眸依旧雪亮锋利。
他想起来,南天曾经说过,在南村习俗中,黄色代表是祝福。
而之前无论是在上游还是下游长寿村,他所见到都是黄白并立菊花,唯独这里,是单纯黄色。
不是祝愿安息。
而是,祝福获得新生。
燕时洵眼看着这切,却连步都无法上前。
黑暗如水般从后方袭来,没过燕时洵脚腕,结实大腿,然后是腹部,最后没过鼻腔和头顶。
就连那些惨白灯笼,都变得模糊,如同是为他来送葬。
而原本摔在地上村长人皮,竟然在吸饱水分之后,重新膨胀起来。
人皮裹挟着散落血肉,像是商店门口充气人偶,很快就重新站起来,变回最开始燕时洵见过村长模样,没有半分不同。
“砰!”
南天被扔进棺材里。
他伸出手,拼命扒住棺材边沿想要向外爬去。
但是村民将他手指根根掰开,重新扔回到棺材里。
次又次。
时洵心中豁然开朗,之前疑惑都变成块块思维碎片,拼凑出原本真相。
他死死盯着师公和南天,咬紧后槽牙想要从原地离开,然而即便他用力到修长脖颈上青筋迸起,却依旧无法移动半分。
只能眼睁睁看着切发生。
师公半垂下眼睛,面容带着慈爱与平和。
如摆在神台上雕像,高高在上俯视人间。
溺水痛苦和冰冷迅速夺走燕时洵体力,恍然中,他看到师公转过头来,向他慈悲微笑。
而燕时洵最后个念头,是——
啊……幸好,姐姐给他那个保命织物,他及时塞到南天怀里。
这样,就算自己时看不到南天,南天应该也不会出事。
然后,燕时洵被黑暗彻底吞没,重重阖上眼眸,失去知觉。
就好像从嘴巴里吐出整个人这件事,对村长而言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受其影响。
村长阴恻恻看燕时洵眼,然后背着手向后走去,渐行渐远。
在他身边,村民们逆向而行,在没顶河水中依旧行动自如。
就好像……
他们本身,就直都在水中。
南天所有挣扎都如蚍蜉撼树,根本拼不过村民,最后筋疲力尽,手掌只能虚虚搭在棺沿上,似乎想要恳求村民不要这样对待他。
然而,村民只是木着脸,毫不留情将沉重棺材盖推过来。
合上棺材。
再也看不见南天身影。
而那些生长在棺材上黄色菊花,开放得越发娇艳,像是吸饱养分,身姿艳丽得渗人。
就好像南天所有愤怒和悲伤,都不过是稚童玩闹,而他包容这所有切。
这份慈爱……却让燕时洵感到心惊。
他简直觉得自己整颗心脏都冒着冷气,找不到丝温暖。
村民们面对南天崩溃和嘶吼,没有丝毫动容。
他们个抬起南天脚,个按住南天头,合力将南天举起来,扔向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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