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被分割成两半,半是林婷,另边则属于井玢两个孩子。
似乎是因为年岁相仿,或是两个女孩关系不错,所以她们共用书房和衣帽间。而很显然,这个年龄女孩正是顽皮时候。
邺澧曾行走在枪林弹雨之间,近距离冷眼观察这个世间,但流弹无法伤及他分毫。
在那个时代,邺澧因为天地间指引生机,曾见过井玢。
井玢穿着精致定制西装,却站在街头向年轻人们慷慨激昂演讲,也温和笑着帮旁边摊贩捡起东西。
邺澧抬起修长手指,隔空点点白霜头发,为依旧听不懂张无病解释:“头上有伤。”
张无病恍然大悟:“哦哦哦!你早说嘛!”
邺澧:“……”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如果还想承认和燕时洵夫妻关系,那也要承认这个“女儿”,不能直接甩袖离开。
不然燕时洵也会问他,为什没有和这个“女儿”起回去。
走来,垂下鸦羽般眼睫,看向地面上倒着白霜。
“没死。”邺澧说完后,在看到张无病那张忐忑又似乎想哭怂包脸时,顿顿,迟疑又补充道:“放心。”
“酆都没有她名字,她时间还没有到。”
对邺澧而言,这已经是他对除燕时洵外其他人能够拿出最好态度,但很显然,张无病并不这样认为。
张无病吸吸鼻子,声音还带着没有退去哭腔:“那她怎不醒?”
邺澧曾与井玢交谈。
‘世文只求世间清朗。’井玢眼神清澈坚定:‘朝闻道,夕死可矣。’
所以邺澧知道,井玢从开始就对他自己处境很清楚,他知道如果继续按照他理想走下去,会触犯很多
邺澧难得有耐心强制忍耐,看着张无病笨手笨脚翻看着白霜头顶。
和笨拙张无病不同,整个世界真相都仿佛呈现在邺澧视野里,他眼扫过后,便看出白霜之所以会昏迷而虚弱,是因为有人砸破她头。
如果张无病再熟练些,就会发现白霜头发发根处凝结着血块,并且钝器击打痕迹,和头发里缠着点玻璃碎片,也和楼下客厅里摔破酒杯对得上。
池滟向燕时洵说,她在醒来时摔在地毯上,旁边是酒杯碎片。然而那些玻璃碎片,却出现在二楼白霜头发里,让她昏迷不醒,又被塞进镜子后面。
邺澧掀掀眼眸,冰冷视线看向眼前镜子。
邺澧面无表情,与张无病对视。
——要是曾经那些惊惧惶恐,却无论如何都求不来鬼神帮助驱鬼者们,看到张无病这种态度,恐怕已经吓得能把自己吓昏过去。
他们曾满心绝望和无力跪倒在天地间,乞求个生奇迹,想要让大道不要无情至此。但是天地大道和鬼神统统拒绝他们,酆都不曾对生死和大道心软。
于是,那些在俗世无不拥有极高地位名声驱鬼者和修行者们知道,鬼神无情。
然而现在,邺澧在静默数秒之后,还是开口:“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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