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病长出
口气，疲惫万分
弓下腰，将脸埋在自己双手中，唉声叹气好半会儿，才从刚刚在梦里被血液淹没到窒息样痛苦中，缓过神来。
他整个人像根面条样，软软倒在床铺里，有气无力从这个角度看去，视线刚好落在窗户外面。
看着看着，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这个窗帘，他印象中应该是集市上会卖那种，印满大花“花开富贵”样式。但怎
现在看，倒像是上面印个骷髅头？
这新潮吗？不会吧。
就像是呛水样，张无病痛苦拼命挣扎，然而整个人却都被黏腻浓稠腥臭血液淹没，动弹不得。
终于，他失去意识，身躯无力向后倒去，瞳孔涣散着，无意识向上瞥过最后眼。
他看到，那女人竟然始终在注视着自己，她细长眉微蹙，不断有血泪在从眼眶中流出来，看上去竟然是在难过。
你难过什啊，
才是真难受……
张无病迷迷糊糊想着，陷入片混沌黑暗。
不管张无病如何在心里疯狂默念“假假这都是假”，还是在心里疯狂刷屏啊啊啊呼喊着燕时洵名字叫救命，在他被困在床上动弹不得此时，原本站在阴影里那女人，竟然缓缓抬起手，用已经腐烂到皮肉翻卷、隐约露出其中白骨手指，指向张无病。
她似乎是想要说什。
然而她嘴被缝上，眼睛被挖去，耳朵被割掉，她什都做不。
行血泪，从空洞没有眼珠眼眶中，缓缓顺着青白冰冷脸淌下来。
“哗啦……”
窗帘上骷髅头图案晃晃。
张无病整个人彻底僵住。
他极其缓慢、像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般，
红色世界乍然破碎，张无病倒抽着长口气息，从床上翻身猛地坐起。
他先是像神经质样摸摸自己鼻子，又咂咂嘴巴，确定自己口鼻中没有那种腥臭味道，然后才赶紧向窗户边阴影里看去，目光惊慌环视着自己房间。
什女人啊，血海啊，统统都没有。
张无病有些愣神，原本在自己身上摸索检查着动作也停下来。好半天，他才终于意识到——
“是做个梦吗……不过，这也太逼真吧。”
女人向前迟缓走起来，从阴影中走到满是血月红光照耀之下，映衬得她看起来更加可怖骇人。
眼看着女人步，步，越走越近，张无病恐惧终于破土而出，压垮他最后紧绷着神经。
“燕哥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血海在房间里翻滚拍击，像是形成个螺旋样迅速上扬上升，很快就没过床榻高度，并且迅速翻涌得更高，直接将惊恐大叫着张无病淹没其中。
张无病只觉得自己原本大张着嘴巴里面最先呛口血液，腥臭味直冲天灵感，恶心得他简直想吐。然而很快血液就顺着他鼻腔倒灌，顺着他食道喉管涌向他肺部和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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