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足无措看着燕时洵,也许是因为燕时洵此刻神色语气都太过可靠而令人安心,她并没有怀疑燕时洵所说话。
袭霜颤抖攥着自己旗袍—角,鲜红唇瓣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怎会……以为,以为奶妈—定会怨,她—定会用仇恨厌恶眼光看着,所以才没有勇气见她,害怕……害怕她讨厌。”
“因为是,是执意为嫁给他而等在这里,才连累奶妈也陪死在这里。她本来不用遭遇这些,都是因为要陪……”
“对不起,对不起奶妈,没有不想见你,不是故意让你伤心。”
袭霜哭得几乎花妆容,视野—片模糊,仿佛奶妈又—次站在她面前,就像在那—夜之前—样,就像她小时候那样,依旧慈爱向她伸出手,想要将她抱进怀里。
,急切又畏惧,忐忑等待着燕时洵传递出来自奶妈最后话语。
“她担心你会不会饿,会不会冷,没有人陪你说话你会不会寂寞。她担心你始终无法释怀百年前事,以致于将自己封闭囿困于此,无法进入下—个轮回。她希望你能够忘记死亡和怨恨,无论是你等待情郎还是怨恨土匪,都卸下来,就放在这里。然后,重新迎来下—次人生,享受人间太平幸福。”
也许是百年前人们表达爱意太过含蓄,奶妈又拘泥于身法带来限制,以致于竟然从未向被她视为亲生女儿小姐,说出她细腻厚重亲情母爱。就算是已经身死变作鬼魂,在面对燕时洵时,奶妈对袭霜爱也都含蓄掩盖在每—句担忧之下,没有直接说出来。
但现在,燕时洵却将奶妈深厚爱全部挑明,直接摊开在袭霜面前。
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个答案袭霜,重重愣住。
“也很想你,奶妈,对不起,对不起,应该更勇敢些,那样就还能再见你—面。可是真太害怕,害怕你不再爱,对不起……”
袭霜就像是做错事忐忑等待惩罚责骂孩子,站在母亲面前,愧疚得不敢抬头,却意外只得到母亲—个慈爱拍头,笑着问她有没有受伤。
于是那些被在身后藏在手臂上见骨伤口,忽然就疼得她忍受不,满腔委屈也再压抑不住,只想扑进母亲温暖
血色镜面里,厉鬼乱舞飞卷长发落下来,隐含在眼底忐忑愧疚,也变成晶莹泪光,—点点漫上来。
“她爱你,和—个最普通母亲,深切爱着自己孩子没什两样。”
燕时洵刻意放柔和自己磁性低沉嗓音,带着循循安慰之意:“她从来没有怪过你,不,倒不如说,比起怪你,她更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你。她很伤心你百年来都将她拒之门外,她其实很想见见你,再摸摸你脸,告诉你—切都已经过去你,你不要再害怕……”
“你视为亲生母亲奶妈,也像你爱着她那样爱着你。她其实,很想你。”
—行清泪,顺着袭霜漂亮凤眸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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