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把这件事转述给沈雨泽,沈雨泽没想到提前过生日居然还能拥有这样“福利”,嘴角挑,心情愈发灿烂。
对于他而言,十八岁生日有着非常复杂意义。那不仅代表着他在法律意义上迈入成年,更代表着他终于可以掌控自己人生。曾经他计划着能早早从信托机构里取得属于他那份财产,然后劝母亲离婚,再带母亲离开这个国家……如果邓虹坚持不走话,那他就个人去国外念书。总之,他要离开,他要离开沈家沼泽,越远越好。
但自从认识陆平以后,那些功利想法逐渐淡去,他开始真像个十七岁普通少年样,期待生日到来。
那天,会有礼物,会有祝福,还会有陆平在他身旁。
这将是他十八年人生里,最期待个生日。
在椒江这座小城,冬至绝对是个可以和春节相提并论大节日。其他节日可以用“过”字去修饰,比如过中秋、过重阳、过春节,但冬至要用“做”字,足以证明当地人对这个节日重视。在冬至前周,家里女主人们就要开始准备冬至祭祖用“九大碗”,放在壁龛里神像与牌位也要小心请出,孩子们恭恭敬敬地把它们擦干净,等待冬至这个大日子到来。
北岸做冬至要比南岸更加讲究,提前天,小镇上最有威望镇长就会亲自前往北边山里取水。这水被称为长流水,取水前还会举办个特殊仪式,以表达对山神水神感谢。取回来水会供奉在他们北岸小镇佛庙中,以供第二天冬至祭祀人们清洗双手。
前天取水仪式陆平要上课,实在赶不及;不过第二天冬至放假,他有整整天时间可以观礼。
陆平提前告诉爸妈,今年冬至沈雨泽要和他们起过。陆爸陆妈当然没有意见,安安也举双手双脚欢迎。
陆平问:“对,今年祭冬仪式是几点开始?好通知沈雨泽让他早点到。”
……
冬至前天,椒江又下场冻雨。雨势不大,淅淅沥沥落在树叶上,又顺着叶脉滚落,落入河网中,最终顺江汇入大海。
天气湿冷,好在车里提前开暖气,非常暖和。
陆平和沈雨泽坐上车,车轮滚滚向着北岸驶去。
穿过熟悉跨江大桥,越过绵延北岸长堤,林立商业楼宇越来越少,路上行人越来越多。北岸空气里弥漫着股说不出甜香,那是种混合着红糖与糯米香气。
“每年仪式都在天亮前开始,他从南岸赶过来,哪里赶得上?”陆爸爸直言,“反正你们前天要上课,下课后直接让小沈同学来咱家住吧,”
陆平:“可是咱家客卧现在都成杂物间,他来睡那儿?”
“当然是睡你房间啊。”陆妈妈觉得他在说傻话,“你屋里床是米五宽,你们两个男孩子,挤挤肯定能睡下。”
陆平不吭声。
虽然……但是……好叭,陆平破罐子破摔想,反正他们也不是第次睡在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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