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吃痛,又挣扎番,“松开!你抓疼。”
湛柯只当听不到他带刺话,看不到他不咸不淡眼神,低声说:“他没地方住,可以给他订酒店。”
“需要夸你有钱吗?”陈砚说:“你怎不说给他买个房呢。”
湛柯低低头,沉默片刻,他自动跳过这个话题。
“你在电话里怎不说清楚,还以为是……”湛柯心有余悸。
陈砚啧声,故意说:“朋友也分很多种,例如床上朋友。”
湛柯解释:“不是这个意思。”
陈砚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他实在不想顺着湛柯问题聊下去。
挣脱不开,陈砚索性往客厅走。
湛柯就抓着他手腕跟着走,倒像是被牵过去。
不是怕。
只是因为在他眼中,湛柯藏得多深情绪都像是摆在脸上写在眼中,他眼就能看出来。
他怕自己忍不住安慰他。
陈砚不说话,湛柯有些着急,他伸手抓住陈砚手腕,又问:“他是谁?”
湛柯身子微微前倾,陈砚顿时有压迫感。
湛柯脚步停顿片刻,又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
陈砚很轻地蹙下眉,跟着走过去,追在后面又提醒句:“别进去。”
湛柯刚迈进卧室门步,就定住。
不是因为终于肯听陈砚话,是因为他看到床上躺着人熟睡身姿,搭在床边手。
陈砚走过去扯他衣角下,“都跟你说别进。”
湛柯猛地抬起头,脸色唰下又白个度,张张嘴,发不出声音。
陈砚继续说:“你猜为什大半夜还醒着?”
湛柯不敢猜。
“你猜他为什听到这大动静都起不来?”
湛柯抓着陈砚手腕手紧紧。
“有话在这说,你别打扰人家睡觉。”陈砚坐在沙发上,左手被擒住动不,右手端着茶杯,姿态悠闲地吹吹,抿口。有点烫。
湛柯还是不肯松手,“他为什住你家,他自己没有家吗?”
陈砚:“……”
湛柯赶忙改说辞,“是说,他没有地方住吗?”
陈砚瞥他眼,“你关心这些干什?跟你有关系?”
“朋友。”陈砚说。
从湛柯角度看去,陈砚睫毛上下扇动下,然后低垂着。
湛柯手抖下,有些欣喜迎上心头,“是朋友?”他急着想确认。
朋友和不认识陌生人,这两者差别太大。
陈砚试着挣脱开他手,未果,烦躁地抬头瞪他,“怎?不能有朋友?”
事到如今,陈砚态度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是在看到他面色苍白地定在原地时还在责怪他不听话。
湛柯轻轻动动僵硬手指,回头看陈砚,深深地望着他。
“他是谁?”湛柯问。他眼中带着显而易见伤痛和并不明显期许,墨黑眸子和陈砚对视,迫切地想从陈砚眼中读出些什。
陈砚被迫和他对视几秒钟,然后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
他不敢和湛柯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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