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齐气冲冲地摔门,临走前扔下句:“周日你无论如何都要来送。”嫌不够力度,又叫嚣道:“否则就不走,不但不走,还要去岛上,劝姑姑把姓陆展品撤掉!说他人品不好,说他始乱终弃!”
门框被他震打颤。
又困,又冷,夏炎迅速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全身,手机被他刻意落在客厅。
既然说是明天回来,那就等到明天再联系好。在此之前,他得好好睡觉,把烧退下去。
开始,总是想听听手机有没有动静,想去看看有没有新消息,翻来覆去,但最终敌不过药效,
“快下雨,让司机开车小心。”夏炎弯腰从沙发缝隙抽出他带来项链,“这个别忘带走。”
“哦,不小心掉进去。”沈齐讪讪地笑下,“走,你休息吧。”
走至玄关,他弯腰用力敲敲鱼缸,龙睛摇头摆尾地在水中流窜,逗弄半天,夏炎忍不住出声催促时,沈齐才直起身,“那你明天是不是没有安排,可以明天再过来吗?”
他似乎已经默认夏炎会提出分手。
“可能说得不够清楚,”像有双手伸进大脑里搅动,令夏炎无法思考,无法顾及沈齐年轻脆弱心,无法稳住身体,于是斜倚在鱼缸侧,头发蹭得乱蓬蓬,有几绺沾水,贴在脸侧,鼻尖冻得通红,但表情分外认真。
那再来次似乎也合情合理。
只不过这个吻无限膨胀,又分解成个个瞬间。
第次留宿。
半根油条。
纸玫瑰。
第三次拨打同个号码,关机。
好吧。夏炎攥紧手机,觉得鼻腔阻塞,呼吸困难,于是张开嘴大口喘息。
下午两点,伦敦时间是早上七点,或许还没睡醒?可没睡醒也不该关机。
七点没睡醒,那七点半呢,八点呢,九点,十点呢?……明天呢?
明明说好明天会回来啊。
他说:“是喜欢他,追他,很辛苦,所以不可能主动松开。”
“可是他已经走!”手捧最后筹码,沈齐狠狠掷出这句。
“他明天回来。”夏炎说。
“如果不回来呢?”
“没有如果。”
好运气。
试试。
……
不对,合什情?合什理?是不合情也不合理,那时候是那时候,可现在——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啊,不是吗?
再出去时,沈齐已经整理好沙发和茶几,他拍拍手,说:“爸催回去看爷爷。”
尚存理智告诉夏炎,只是电话关机而已,客观原因有很多,他不该,也不必把事情往最坏结果上去想。
但沈齐句“不喜欢”,是最后根稻草,是第声雷,令他自乱阵脚,毫无反驳之力。
夏炎能清楚地感受到,因高烧,自己思维变迟缓,失控。
难道真如沈齐说……他又次,又次,不告而别?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十年前不就是吗?他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交换,只接个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山楂味吻,等醒过来,人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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