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它们,”夏炎收回水淋淋指头,说:“亲亲吧。”
吻像雨样落下,不然怎会到处都是潮,湿,黏腻,人体由百分之七十水分组成,有多少是自身生成,又有多少是被降临。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次都要长,陆周瑜双手狠狠箍住夏炎腰,像是怕他跑掉,或者蒸发掉。
怎会跑啊,夏炎想,就算
事实上,从在药店里鬼使神差接过那盒避孕套时,他就已经看不懂自己。不懂为什没有向店员解释,不懂为什把它藏在包底,不懂为什明明也只是抚弄动作——谁没有自己弄过?但经由其他人手和身体,反应竟如此强烈。
“……是。”
直起身体,夏炎抬眼跟陆周瑜对视,不甚明亮灯光里,他仍站得笔直,但半干头发乱,自额前耷下两绺,遮挡住半眉毛,眼尾,以至于以往总是疏离冷淡面孔,都意外显得柔和。再近点,鼻尖上有沁出汗,也可能是雨水,夏炎凑近舔,尝不出味道,但听到很重呼吸声。
福至心灵,他恶狠狠地问:“你难道不想跟睡?”
没得到回复,夏炎双手哆哆嗦嗦向下探,摸到运动短裤裤腰上系带,再往下,薄薄层布料,已经有明显凸-起,手腕抖,想挑开系带时,五指被握住,举到两人之间。
是有什东西破,碎,被压扁。
在脚下。可能是药盒,硬糖,矿泉水瓶,但触感柔软,夏炎不记得还有其他什掉在地上,后颈被钳制,也无法低头确认,担心踩坏贵重物品,他更加不敢动弹。
风雨喧嚣,拍打在玻璃门上,像某种古老号角声,悠扬激荡,身体变化随之愈演愈烈。
坚硬地方被更坚硬骨关节反复顶-弄,磋磨,酥麻感自腹部开始,延伸至每条神经末梢,夏炎觉得自己变成楼下那棵棕榈树,只需点风吹雨打,就簌簌地颤,停不下来。
他不好意思,也不敢看陆周瑜,只能单手环住他腰,头颈交错,目光无处可放,最后盯着两张窄床之间白色床头柜。
“抖成这样,”陆周瑜目光从指缝中跟他对视,“这紧张吗?”
是。
是这紧张。
但他说不出话,甚至呼吸都放缓,生怕任何个器官出卖比紧张更丢人胆怯。
许久,陆周瑜忽然倾身,含住他颤抖食指,舌尖勾住指尖轻轻打转,复又去含中指,这下变成啃咬,实打实用力,像在以武力镇压止不住抖动。
灯是昏黄橙,他张张嘴,缓缓呼出口气,喉结滚动,说:“别弄。”
出声,连自己也被吓跳,字与字之间黏连交叠,像化掉糖浆,扯出长丝,尾音吞没尾音,让人听不出是舒服还是煎熬。
身下动作停,陆周瑜继续揉他腰侧,肋骨,硬,软,通通变成他手里张旧报纸,被抚平,又揉皱,搓成烟卷,拿在手里把玩。
“不是想跟睡吗?”他问。
夏炎没办法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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