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往桌面上趴趴,把脸贴在上面,贴完右边贴左边,直到脸颊都麻木,才直起身,双手交叠在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夏炎想,以至于他说出这句话时,原本抗拒心绪却异常平静坦然。
像个旁观者,冷静地陈述出事实。
“不是,”陆周瑜放下餐具,从桌面另边看着他,似乎有些无奈,“你喝醉,说什你能记住吗?”
“不知道,喝醉。”夏炎左支右绌,又不想轻易结束话题,断断续续地支吾着,直到手中被塞入杯温热柠檬水。
“不想吃饭就多喝水,等你酒醒们再说。”
几秒之后,手心空,随即被塞进把叉子,“冷就别喝,吃饭。”
喝肚子酒,夏炎吃不下任何东西,只觉得酒精在体内翻滚、蒸腾,他伸长胳膊去夺酒杯,刚拿在手里,又被轻飘飘地抽走。
陆周瑜举高酒杯,直视他良久才问:“这想喝?”
“想。”夏炎恳求道:“你给吧。”
陆周瑜不说话,也不再看他,将酒杯放到眼前,来回晃晃,然后仰头口气喝尽。
瑜通电话还未结束,手握着铅笔,在小票背面写写画画。从对话中,夏炎听出似乎是某个艺术装置在运行时数据出错,很紧急样子。
见他坐回来,陆周瑜停下笔,指指手机说:“抱歉,马上就好。”
夏炎摆手,轻声道:“没事没事。”
演出台上,林韧正在做准备工作,鼓槌轻轻敲击镲片,发出摇曳金属颤音,如同万物归时缕哀乐,而后切化为虚无。
餐厅里忽然安静下去,因此啤酒沫破裂声音都清晰可闻。夏炎捧起杯壁上挂满水珠啤酒杯,小口喝着。大约是刚喝过烈性酒缘故,啤酒入嘴反而有股甘甜,像在喝泉水。
“不想醒。”夏炎闭闭眼,“你不说,那问。”
他不想再如履如临、蛇行鼠步,不想肚子疑问又装作若无其事,不想只当朋友,不想就这轻飘飘说再见。
“好,你问。”陆周瑜笑笑,态度是对待醉鬼温良。
“你得如实回答,你保证。”
“保证。”
夏炎只看到他上下剧烈滚动喉结,有滴酒珠从下颌滚落,迤逦地途径脖颈,最后没进领口,洇湿小块布料。
他也跟着吞咽下。
“没,”陆周瑜放下酒杯,平静地对他说,“先吃饭。”
夏炎慢吞吞拿起餐具,突然问:“你是不是要走?”
“你想跟说不就是这个吗,”见陆周瑜没有出声,他开始自问自答,“知道。”
他口口吞咽,直至手腕被股温热力道握住,才发觉浑身冰凉。
从堪比脸大杯口中抬起脸,陆周瑜不知道什时候挂电话,上半身前倾,另只手从他手里拿过酒杯,放在自己那侧。
“再喝就醉。”
“已经醉。”夏炎实话实说,“你手很热,但很冷。”
佐证般,夏炎反手攥住陆周瑜手背,用手心捂他指骨,“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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