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高相仿，肩膀快抵在
起时，夏炎踉跄地后退半步，后背严丝合缝地贴上大理石面，冰凉
触感透过棉质衬衫传遍全身。
心脏因体温骤降而狂跳。
他被迫抬头跟陆周瑜对视，“你干什
？”
陆周瑜笑
下，用很轻语气问：“不是初次见面吗，夏老师怎这生气啊？”
沿着指示牌，夏炎脚步错乱地冲到卫生间，靠在大理石门框上，道挺拔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洗手池前。
夏炎眨眨眼，想看清镜子里脸，眼前画面却晃出三重奏，鼻间也翻涌起阵馥郁清新剂味道，冲得他头昏脑涨，只得弯下腰，费力地呼出几口气，才稍微好受些。
紧接着，视线里出现双男士皮鞋，不疾不徐地点点走近，鞋底在瓷砖上摩擦出十分清亮声音。
夏炎猛地抬头，再次见到那副熟悉眉眼，卫生间灯光吝啬，因此他时间竟觉得模糊，久久对视着。
陆周瑜问：“没事儿吧？”语气十分得体礼貌。
剥完半盘虾，夏炎放下筷子，见季启林还在滔滔不绝，鲜少见他如此主动，看来是对陆周瑜十分满意。
想起在机场那通断断续续电话，他当时没往心里听，现在回忆起来，只隐约记得陆周瑜是位老前辈推荐，久居英国，在艺术界已经崭露头角。
夏炎因工作需求，接触过许多艺术家，其中大多数不爱说话或者不屑说话，应酬场合里他需要周旋其中。
不过今天，陆周瑜跟季启林聊得十分投机，从古典主义到后现代主义，神情专注地侧耳倾听，丝毫不带青年艺术家架子。
没来由，夏炎颇为心神不宁，吃饱之后就自顾自喝起酒来。
但很突然地，夏炎却想起十年前，他们第次见面时场景。
大概是因为人物与姿态几乎别无二致，只不过当时陆周瑜十分冷漠地对他说“让开。”
自己因此重重摔在画室狭窄铁门框上，肩膀痛感似乎又次附着到身上。
酒醉使夏炎时空概念出现错乱，他盯着陆周瑜看上几秒，又错开目光，看向身旁十分气派卫生间大门，对他说：“你没长眼睛吗？这次
又没挡你路。”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映出相叠身影，陆周瑜没有计较他尖锐语气，看眼大门，又转过头，左手把住门框，上半身向他倾斜。
他酒量不佳，但演技磨得十分精湛，喝得再醉，面上也难以看出分毫。
几杯下去，仍面色平静地靠着椅背，只不过耳朵里已经开始出现回声。他不动声色地侧身，想要听清楚些。
几分钟后，陆周瑜朝季启林打过招呼，起身往门外走，脚步声渐远，门上风铃声又响阵。
关门声之后，季启林挪到夏炎身旁，眉间隆起，似是生气又无奈地问：“今天怎回事儿？”
夏炎拿出手机看眼时间，才堪堪过去四十分钟，却有种已经过去整夜错觉。他揉按眉心，对季启林说道：“老师，喝醉，想去厕所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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