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默抹把脸,却抹出手水痕。
“来见你。”
打好腹稿都在瞬间作废,两片嘴唇碰,只能吐出最简单,最直击心底三个字。
林白汐狐疑地盯着他,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但似乎无心再去计较他把戏,又转过身去继续切菜。
“那你看完
韩默枯坐半夜,不曾思考过问题密密麻麻地挤进脑海,如倾巢而出蜂,势不可挡涨潮。
熬到天际泛白时,他靠着沙发依稀做个梦。
时光倒流回某年盛夏,他和林白汐刚结束场酣畅淋漓性爱。
林白汐背对着他,蚕丝薄毯只盖到腰,对突出蝴蝶骨上布满紫红吻痕与齿印。
梦里,他挨近林白汐,从背后拥住他,温柔地啄吻他肩颈。
男人握紧掌心,压制住拥抱和亲吻欲望。
来见林白汐之前,韩默打好各式各样腹稿,关于如何哄他消气,如何劝他回心转意。
以前也不曾日日相见,久些时候,他甚至个月也没找过林白汐。但不知为何,昨日别,不过差寥寥数个小时,他就深刻体会到什叫“如隔三秋”。
他坐在空荡死寂公寓里,根接根地燃起香烟,尼古丁毒素麻痹神经,时序极速混乱,扭曲成个汹涌漆暗漩涡,他站在漩涡中心,超脱风,bao之外,什都环绕着他,却也什都抓不住。
他回想起这七年间点点滴滴,林白汐是怎从窝在他怀里酣睡,到悄悄勾着他手指,与他并肩,再到小心翼翼地蜷缩在大床角。
“你怎来?”
林白汐草草打量男人眼,仓促地别开脸。
韩默视线仍停在他脸上,像捧滚烫赤火,点燃眼窝,隔着衣服和层软薄人皮,林白汐心被燎得皱缩起来。
“你喝酒?”
林白汐嗅嗅空气,却未捕捉到丝酒味。
林白汐颤颤,在他怀里转过身来,露出张青涩未褪面孔。
双杏眼微微睁圆,像受宠若惊,又像不可置信,最后弯成条又甜又窄月牙儿,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韩默,你可不可以也喜欢呀?”
“点点就好,不贪心。”
梦醒时,耳畔回响起两句呓语般模糊话,像晨曦间柔软风,从遥远过往跋涉而来,掷地成灰。
他买房子这大,夜深人静时,连说话都能隐约听见回声。
水龙头没有拧紧,“滴答”“滴答”地漏水,很小响,像眼泪从脸上滚下来,连绵不绝。
城市里风穿堂而过,窗玻璃被震得簌簌地颤。
林白汐会害怕吗?
他会觉得冷吗?
“没有。”
“那你来是?”
林白汐避开他直视,单薄身体瑟瑟地抖,声音和气息俱乱。
几平米厨房窄得可怜,两个成年人做什都施展不开。
林白汐与韩默之间仅隔着跨步距离,只要韩默伸出手,就可以将面前人扯进怀中,让昨夜虚缈美梦化出温热鲜活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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