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无意于将那些草木命运,和它们内在枯槁与张平宣人生联系起来,但
江凌道:“既如此,末将就去回禀。”
“等等。”
江凌站住脚步,回身等她言语。
席银迟疑时,起身望着江凌道:“殿下呢。”
“殿下昨日去过江州府牢,不过,只留半个时辰便离。”
这日,宋怀玉亲自来见她。
宋怀玉示意内禁军替席银解开镣铐,含笑对她道:“老奴来接内贵人。”
席银看着地上卸掉刑具,如同那些遥远,喧闹偏见和恶意,点点平息下来,最终化为灰尘,堆在她身边,她抬头轻声道:“廷尉大人定怎处置吗?”
宋怀玉点点头,“是。除宫籍,逐出洛阳宫。以后,老奴也不能再称您内贵人。”
宋怀玉原本以为她会难过,正想宽慰她几句,谁知,她却抱着膝盖点点头,淡淡地应声“好。”
五月底,李继和江沁之间、因为席银而起拉锯逐渐演变成尚书省与江沁等言官拉锯,张铎在这个过程之中,始终没有为席银说句话。
日常除处理四处送来政务以外,都在安安静静地养伤。如他对梅辛林配合,内禁军营里席银也如既往地配合着洛阳廷尉轮又轮讯问。
从始至终,席银都没有觉得疲倦又或者是委屈,相反,在江州城偏室中,沉默地陪着她那个人,给她无穷勇气。
藏于人后固然有平宁人生,但踽踽独行未必不能功德圆满。
更何况张铎就在江洲,没有走。
“那殿下此时在何处。”
江凌摇摇头。
席银忽然朝江凌走几步,语声有些急切,“你们看着殿下。”
江凌仍就摇头,寡应道:“陛下不准。”
席银无言以对,她忽然想起,她在江上和张铎起看过那丛又丛荣木悬棺。
而后又问道:“岑照呢。如何处置。”
宋怀玉不知道如何开口,到是旁江凌应道:“判凌迟。后日是刑期。”
宋怀玉觉得这话对席银来说过于血淋淋,不由阻道:“江将军……”
江凌没有应宋怀玉,走近席银身边道:“席银姑娘,陛下说,如果你还想再见他面,明日可以随末将去。”
席银垂下眼睑,默默地摇摇头。
对于席银而言,江州城是她和张铎人生真正交汇地方,亦如洛阳在张铎身上烙下疮痍,江州所有经历,如抔干燥灰尘落她满身,言官笔下,她永远不可能留下字面上清白,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再难过。
她很喜欢,她独自个人,面对洛阳千夫所指这段时光。
那是完完整整,属于席银自己次对抗。
在完成这次对抗之前,她直不知道张铎从前所走那条路有多孤独。但如今她逐渐开始明白,很多曲解和误会,根本不需要开口辩驳,人活到最后,在世人眼中都是残缺。
过五月之后,对席银处置,终于在李继平和段判词下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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