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低头解下腰上那只金铎,“把这个也带上,交给长公主殿下,江州城后面,应该是阳郡,若阳郡府官不肯开城纳人,不知道这个管不管用,你让殿下试试。”
胡氏接过她递来金铎,惶道:“那你怎办。”
“不准管!听明白吗!”
胡氏被她吓得愣,又听她道:“厝蒙山行宫你已经错次,这次,绝不准再怯,也不准再退,否则以死抵罪。”
胡氏看着她动作,脱口道:
“内……不是……您不是从来不准人碰这串铃铛啊,连陛下也碰不……”
席银拼命抹眼泪,对胡氏道:“把脚伸出来。”
“您要做什。”
“照说做,快点,要来不及。”
痛瞬时令她咬紧牙关。
“内贵人,你伤不要……”
“胡娘,不要再叫内贵人。”
“内贵人说什……”
“胡娘!”
胡氏怯怯地伸出脚踝,席银忍着痛弯下腰,面替她系上那串铃铛,面道:“胡娘,这串铃铛锁扣有机巧,今日来不及教你怎解,等回来时候,会帮你解开,但是,如果回不来,你无论用什样方法,不管砸也好,敲也好,定要把它拿下来,不准戴着她,听到吗?不要傻傻地戴着它。”
胡氏惶恐道:“您在说什啊……您得回来……”
“好,会回来,但你也要听好说话,他们说岑先生,应该就是岑照,是岑照妹妹,你脚腕上这串铃铛是岑照十二年前送给。他是个眼盲之人,能靠这个铃铛声音,分辨在什地方,如今,想赌次,能不能赢也不知道。”
“您要怎赌啊。”
席银深吸口气,“想赌岑照,会放过。会儿,会想法子让他来见们,但你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出声,也不要开口,不管他们对做什,你都不要开口,带着这串铃铛,找机会回江州城。如果赌赢,他应该不会对你放箭。哦,对……”
席银压低声音斥她句,勉强稳住喉咙道:“听话,腿上有伤,逃脱也无法回城,你今夜必须回去,告诉江将军和陆将军,刘军在此处挖掘河堤,三日后春汛将至,让他们务必撤出江州,否则,江州城那三万余人就都活不成。”
胡氏眼泪都要出来,连连点头,可还是忍不住哭道:“可是……奴……奴怎才能逃出去呢……”
席银看向自己脚踝,那串铜铃铛静静地躺在她脚踝骨边。十几年,就算张铎在急怒情况下,也没有办法碰到这串铃铛,这是岑照给她念想,也是她十几年执念。她以为她定会带着它辈子……
想着,她狠狠地咬咬牙,闭上眼睛,伸手摸索着那锁扣处机关。
脚踝处已经被勒出淤青色,碰便疼得要命,席银也不明白,她就是因疼,还是因为别原因,眼泪止不住地流,直淌入口鼻之中,令她五感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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