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宣忽然有些想明白,为什当年徐婉那样责罚张铎,张铎还是要去见她。
他和席银样,人生里没有太多私仇,恣意地做着自己认为该做事,不在意是非对错,只求心安理得。
“对……”
她吐个字,后面连个字却哽在喉咙里,时说不出口。
席银挽挽她耳边碎发,像是知道她窘迫般,开口轻声道:“不要跟说对不起啊,受不起。扶你去沐浴。”
她戳穿她心,却全然听不出丝揶揄恶意。
张平宣抓紧肩膀上衣服料,颤声道:“可已经没……没有脸面……没有脸面见你,也没有脸面再见……再见张铎……”
“但你还要见小殿下啊。”
席银用帕子擦擦她嘴角口涎。
“殿下,其实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又觉得陛下会比说得更在理,所以就不说。殿下想跟陛下说什,可以在这里好好地想想。不会打扰殿下。”
碰衣裳……”
她说着说着,喉咙里竟然逐渐带出凄惨哭腔,声音也失掉力度,像只伤兽,凄厉哀伤。
“求求你……不要碰衣裳……不要碰,不要碰啊……”
席银有些说不出话来,任凭她把心里恐惧和混乱吐出来,半晌,方轻声道:“这里是江州,是居室,没有人要脱你衣裳。”
张平宣怔怔,依旧没有抬头,但她似乎听明白席银意思,不再重复将才话,死死地抱着自己膝盖,哭得肩膀抽耸。
水汽氤氲在帷帐后面,时隔数月之久,所有狼狈,不甘,愧疚,委屈,终于股脑地被埋入干净无情热水中。
张平宣闭着眼睛,用帕子用力地搓着肩膀手臂,哪怕搓得皮肤发红发痒,也全然不在乎。
席银隔着水汽,静静地看着她露在水外背脊和肩脖。很难想象她到
张平宣抬起头,凝向席银,“差点……杀你啊,你见沦落至此,为什不奚落嘲讽?”
席银将手放在膝盖上,柔道:“因为,当年被人剥掉衣衫,赶上大街时候,他也没有奚落嘲讽。他只是跟说,自轻自贱女子,最易被人凌/虐至死。有很长段时间,都不太懂这句话,但直都把它记在心里。”
说完,她低头望着张平宣:殿下,曾经也被男人们无礼地对待,如果还能奚落你,那就是猪狗不如。殿下不要不怕,只要在,就不会让任何个人对你说出侮辱话。沐浴好吗?水都要凉。”
张平宣哑然。
面前这个女子虽然柔弱温和,说出来话,却莫名地和张铎有些像。
席银这才试探着向她挪挪膝盖,伸出手勉强将她额前乱发理开。
“没事,不要再哭。替你梳洗。”
张平宣只是摇头,个字都吐不出来。
此时此刻,她根本接受不来自席银安慰和庇护。
然而,身旁人却弯腰迁就着她,平和道:“绝对不会侮辱殿下,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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