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银应声站起身,缩到张铎身后。
张铎撩起氅衣边,罩在席银肩上。
“你还没有答朕话。”
“什话呀。”
“你觉得朕杀人,凭是什?”
“自古以来,皇帝处置臣民……都是凭着什。”
张铎笑笑,这个问题对于她而言,似乎是大些,也难怪她迟疑。
他不想深解,恐说得过,伤到她心上无名处,索性着盘膝坐下,随口道:“随性而已。”
席银听完摇头,靠在他身边跪坐下来,认真道:“你没有好好答,认真,很想知道。”
张铎理平膝上袍子,侧面看席银眼。
他说着,从喉咙里长长地呼出口浊气。
这些年,张铎喝酒越发喝得淡,毕竟在金衫关靠着烈酒刺激而活日子晃过去十几年,没有大醉必要,另方面,他也不敢酒后真言,让人去拿捏。
“陛下。”
“什。”
席银望着他抿抿唇,“想问你件事。”
席银站起身,“赵将军吃几块啊。”
张铎低头看向那只空盘,“四五块。”
“夜里再给他做些吧。”
“为什突然要给他做。”
席银张张嘴,轻声道:“怕以后就做不成。赵将军……很好个人。”
,回头道:“知会江州府,们送赵将军过去。”
席银眼见行人走出首门,这才抱着氅袍轻步走到门前朝里面张望。
正堂里果然没有人,偏室内灯也有些虚晃,席银侧着身子从门缝里钻进去,而后赶忙又将漆门合好,取出火折子点燃正堂中只盏灯,用袖子小心拢着,朝偏室走去。
偏室里人影单,周遭弥漫着股刺鼻酒气。
张铎独自负手立在窗前,听到脚步声便猜到是席银。
席银靠着张铎肩膀,氅衣上毛羽不断地朝她鼻子里钻去,她忍
“那你觉得呢。”
席银刚要开口,门外便有雪风渗进来,席银受寒,下意识地朝张铎身后缩缩。
“冷是不是。”
“有点。”
“那你坐这方来。”
“问吧。”
她见张铎答应,却也没有立即问出来,反而深吸口气,似有些不知道怎开口。
“要问又不开口,你是何意?”
“问问。”
她说着掐掐自己虎口,试探道:
“那朕呢。”
又是句说完就会后悔话,他好像听不得席银由衷地去夸个人好似,急于要与人分出高下。
“算,你不用答。”
席银抬头望向张铎,“你是不是也喝很多酒啊。”
“没有。”
“不用来给朕换灯,朕站会儿就走。”
席银放下灯盏,踮着脚替他披上氅衣,也没吭声,在酒案边蹲下来,挽起袖子安安静静地去收拾两个男人留下残局。
张铎转身看向席银,灯下她认真做事样子从容柔和。
席银似乎也感觉到张铎在看她,端起只空盘,转向他道:“做胡饼,你们都吃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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