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吧。奴死也不会让殿下离开厝蒙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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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绸纱质感是轻柔,收紧之前几感觉不到它存在。
然而,陡收紧,就变成把如蛇身般软道,每条经纬都拼命地朝她皮肤里割去,气息猛地被全部组个,从喉咙口,到喉管,再到肺,胀疼得令她生不如死。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死死地抓着自己裙角,不让手乱抓,不想在张平宣面前挣扎地过于难看。
十几年来,席银从未想过,从前哪怕钻到男人□□,也要试图活下去自己,也能不卑怯,不自怜得面对“死”这件事。可她不觉得自己懦弱,反而坦荡。
席银也凝视着张平宣,忽觉她强然顶起脊背,实则也是曲躬着。
所以,她高贵与才华,好像都是虚像。
除那层几乎快要破掉心力和对岑照执念之外,张平宣竟是个无所有人。
“殿下,听话,听陛下话……”
“住口!”
宣闻话怔。
虽是下令,但她却并不心安理得。
张奚奉行儒教仁德,崇仁政而杀戮,徐婉则笃信观音佛理,存善念,不杀生,张平宣受二人教养长大,若非遇大是非,从不用刑责伤人□□,是以她曾经才不齿张铎与赵谦私设刑室恶行,也曾为席银抱过不平,如今,陡然听席银说出这话,如同被人戳烂脊梁骨,难堪得几乎坐不住。
然而有那瞬,她几乎能理解张铎三四分。
儒教当中仁德之政,人性当中悲悯之意,似乎确只能奉给安泰世道。
“死”前,张铎身边那漫长两年时光,千万张习字,《诗》《书》《礼》《易》《春秋》那些她至今还不能解通文字,历历在目,如果可以见再见到张铎,她还有话要说,至于要说什呢。
席银还是贯地,想不清楚。
唯恨张铎,不再多教她些。
席银不挣扎,张平宣也坐不安稳,眼见席银口边努出白沫,眼底渗出血丝,不禁脱口道:“松开她!”
女婢松开白绸纱,席银身子如同滩水般扑爬在地,她脸色阵红阵白,连咳气力,都几乎没有。
这两个字,她几乎喊破声,因为她分明听出来,那句话中,隐藏着个奴人对自己悲悯。这尖锐地刺伤她。她颤抖抬起手来,指向席银道:
“绞,绞到她说出金铃下落为止,她若不说,就绞死她。”
周氏惶恐,“殿下,她毕竟是内贵人,若是陛下回来知道……”
“你们不动手,亲自来。”
她说着就要起身,席银却把扯过周氏手中白绸纱,绕到自己脖子上。
人若鹰犬,不曾张口撕咬,只因为欲望尚且满足,还没饿到那份上罢。
想到此处,张平宣连忙摁摁太阳穴,逼自己把那些混沌思维挤出去,抬头颤声道:
“是你逼……你若肯把金铃交出来,也……也不会这样对你。”
她说着,喉咙哽咽。
“你拿出来吧……真席银,你不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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