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带遮目,席银仍然看不见岑照表情,可是,她隐约从他声音里,听出丝恼意,不强烈,尚隐在他温柔气息之后。
“之前是江沁江大人,后来……是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岑照扶着楼栏,任凭黄昏风带着秋日干燥尘埃,向他面门扑来。
“你以前听到这些事,是会流泪。如今呢,你觉得不应该救他和那些妇孺性命,还是觉得秦放本来就应该死。”
席银摇摇头:“哥哥,你只说半。”
她说完,仰起脖子,脸色涨红起来:“觉得,这件事,没有这简单。荆州军粮不足,军中不仅杀马而食,甚至杀女烹之,而洛阳无粮可纳……你问秦放该不该死,说不出来……可是,那荆州数万将士,还有那些充为军粮女人该不该死,觉得他们不应该死。若因为,走漏陛下要杀秦放风声,致使秦放出逃跑,荆州军粮没有着落,战事无以为继,那才是那个应该被处死人。”
她说得有些急,说到最后,被冷风灌喉咙,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席银抿抿唇,忽径直开口道:“你为什要利用。”
“什?”
“秦放事,你为什要利用……”
“……”
岑照没有回应她问题,摆宴宫人大多退到角楼下来,夕阳将落,最后丝昏光铺在海棠花阵中,泛出通过色泽,生生映红岑照身上素段袍衫。
他说着朝席银走近几步,却听席银道:“不要再往前走,前面是楼栏。”
岑照站住脚步。
高处风有些烈,吹得他眼前松纹青带缭舞。
“那楼外看得见什。”
席银顺着他话朝外面看去。
“现在识字儿,也能读些士人读书,书上是说过,什恶人该杀,善人该救。哦……对,还有佛经上也说,哪怕是恶人,只要肯发善念,也是可以成佛。可这些道理,很虚很玄。如今到处都是战乱,不应该死,却最终死掉人太多,把他们丢在边,单单只说洛阳城里,高门大族生死,议论评判杀人者是非,这样不公平。”
岑照转过身沉默良久,握着盲杖手,指节发白。
“你什时候开始读书。”
“《就急章》写得七七八八时候开始读。”
“谁教你读?”
“秦放怎?”
他声音仍然平和。
“他……”
“他死不是吗?听说是惨死在城门外,身首异处,他妻子儿女,也夜之间,都被灭族。阿银觉得他为什会死。”
席银没出声。
“看得见永宁寺九层塔。”
岑照不顾她将才话,又朝前走几步,眼看就要靠近楼栏,席银忙伸手扶住他手腕,“你要做什……”
“也想看看,阿银眼中看见东西。”
席银松开岑照手,退步,低声道:“听不懂哥哥在说什。”
岑照摇摇头:“你听得懂,只是不愿意告诉罢。阿银你究竟怎。”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