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告退。”
江沁适时地开口,张铎没有出声,只是摆摆手。
宋怀玉也趁着送江沁这个当儿,跟着他道走出来。
外面起曾薄薄昏雾,宫人们提着宫灯从月台下行过,裙摆摇曳,步履整齐。
江沁望着眼前行过宫人,忽地对宋怀玉道:“陛下这年,没有临幸过女人吗?”
“宫正司,今儿辰时陛下走后,内贵人便离琨华,陛下之前吩咐,不准阻拦她,奴等也就没有跟着。”
张铎没有出声,看着笔海混乱影子,静静地听着他往下说。
“将才司正遣宫人过来给老奴传话,说内贵人……自己入庭,述自己抗旨不尊,欺君罔上罪。司正不敢擅自处置,所以让老奴请陛下示下。老奴见陛下在议军政,故……暂没有回禀告。”
张铎听他说完,慢慢松开捏纸手。
那受伤纸,点点地重新舒展开,发出细碎如踩雪般声音。
因他之前说句后悔也晚话——你这个人,朕不要。”说得时候很是过瘾,现在无却在无以自控地隐隐地后悔,甚至于有些害怕。
如果她真走,他又会如何。
“宋怀玉。”
席银不在,宋怀玉自然是亲自守在东后堂外面,听到张铎传唤,忙应声进来。
“老奴在。”
宋怀玉叹口气,摇摇头:“没有啊,连琨华殿,都只有内贵人人能伺候上夜。哎,老奴在琨华殿伺候三代君王,前朝皇帝都昏聩好女色,视女子,为玩物,喜欢
与此同时,张铎觉得自己将才不自觉绷紧筋肉和皮肤,也终于随着这些入耳声音,克制地松弛下来。
诚然,她糊涂,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但好在,她没有逃走,没有就这样离开他。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洞悉张铎内心,她此时选择种令他最不愿意施加给她方式来自惩。
从前在这世上,张铎对肉(和谐)身疼痛感最为冷漠,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被鞭笞,被撕咬,被棍杖加身,这些受苦之后感知,不光是对强悍胫骨重塑,也是对个人心魄重铸。可是,他如今越来越不能面对,席银身上那些开皮见肉伤痕。
她眼泪,她受苦后蜷缩自保模样,凌乱头发,潮湿破碎衣衫,让“疼”这种知觉在他人生之中具化出形象。他曾是那样个不屑于理解人身痛苦人,但席银存在,让他逐渐开始明白,纵然是他这样人,也有对个人,施与悲悯可能。
张铎架着笔,他原本想问席银在什地方,但又问不出口,索性冷言道:“去琨华殿,把席银带过来。”
宋怀玉看眼江沁,低头迟疑道:“陛下,内贵人……不在琨华殿。”
张铎手不自觉地搓伤写废官纸,“去哪儿。”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句话时候,尾音在发颤抖,宋怀玉和江沁却都听出来。“回……陛下,内贵人自行去宫正司。”
“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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