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很舒畅,就跟喝雄黄酒
“你还在看。”
“……”
“看朕这里。”
他说着,狠狠地抖抖手上官纸,“朕刚说,你听是没听。”
席银屈膝在张铎身边跪坐下来,开口却是答非所问。
“宋怀玉。”
“老奴在。”
“带胡氏出去。”
胡氏听这句话,重重地磕两个头,求道:“陛下,饶奴……求陛下饶奴。”
宋怀玉赶忙命人上前将她架起:“陛下已经开恩,你怎敢失仪!还不快闭嘴。”
怪,他明明没有对胡氏说过句话,看似门心思都在自己“陋字”上,胡氏为何会被吓成那个样子呢。
“你在看什。”
冷不防句劈到脸上,席银这才发觉,他手捏着纸,手撑下巴,正抬头看向她。
“没有。”
张铎拍拍身边坐处,啧声。
正僵持,殿外突然传来声笑。
席银手上笔被惊落,在官纸上撇下长长道。
她抬头朝前面看去,琨华殿殿门如同个光洞,雪影子像银刃样,削过张铎面庞。
张铎从殿外跨入,身后跟着宋怀玉,个劲儿地冲着胡氏摆手。
胡氏忙在帷帐前伏跪下来,张铎从胡氏身边走过时候,低头看她眼,抬头对席银道:“写完?”
“胡宫人为什会求饶,又为什会怕成那个样子。”
她脸凑得有些近,鼻息扑面,张铎耳廓陡烫起来,他不着意地旁挪挪身,刻意冷下声音道:“你说呢。”
席银摁摁眉心,当真露副认真思索模样,然而想半天,似乎是想明白,却又无法理顺通话来表述。
“……说不清楚,不过……”
她垂头笑笑,伸手将耳边碎发细致地挽到耳后。
胡氏泪流满面,已然听不进去宋怀玉话。
“不……求陛下饶奴,奴再也不敢,再也不敢胡言。”
张铎看眼宋怀玉,冷道:“堵嘴,拖出去。”
胡氏在宋怀玉手底下做好几年事,宋怀玉有心维护,此时也不敢开口,只得亲自上前,用根白绫卷勒她口舌,摆手命人把她拖下去。
席银怔怔地看着胡氏瞪眼蹬腿地被人拖出琨华殿,喉咙处不由地吞咽好几口。
“你这个竖笔啊,是所有字骨里写得最难看,朕怎教你,你都没法把它立起来。”
他说这话时候,席银发觉门前胡氏连腰都撑不直。
“席银,你到底在看什!”
“啊……没有,在听你说话。”
张铎扫眼她目光所落之处。
“不曾。”
张铎跨到案后,撩袍坐下来。胡氏仍然声不敢吭地跪着。
席银看着胡氏肩膀,那肩头在灌门而入雪风里瑟瑟发抖。
无论她将才多仪态端正,将她衬得像条陋虫,如今也像被抽去脊梁骨,孱软地伏在地上。
席银不由朝张铎看去,他正挑初张她写过官纸在看,手在玉尺旁有下没下地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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