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玉立在门前,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什。
只知道那夜张铎传水时候,传盆冷水。至于大冬天,皇帝为什要冷水,他就想不大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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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照,朕也赦。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之后怎处置她,你都不准再置喙,否则朕随时都会取他性命。至于你,这次朕让你受这些伤,你想要什恩,朕都可以考虑,但如果,你敢说出宫事,朕就把你交还给宫正司。”
说完,他抬手在她额头点点。
“躺下。”
“你要做什。”
“药还没上完。”
他实在不会用肢体接触去安抚女人,言语上就更是捉襟见肘。他将手握成拳,慢慢地放下,立在她面前想很久。
“对不起。”
这声细若蚊鸣,但席银还是听见。
“掖庭这件事,到今日算。”
席银将头从薄毯里钻出来,怔怔地望向张铎。
屏前来来回回走好几轮,终于勉强稳住自己心神
“朕教你自重你记住,那朕教给你其他东西呢,你记着吗?”
“记住。”
她说着抬起头来。
“你说刑可上大夫,礼亦下庶人,你要不要被时卑微身份束缚,你让仰头做人嘛,记着。可是,记着这些,你也没有满意过,你总是骂蠢,嫌字丑,斥言行不规矩,”
“你让女医来上啊。”
张铎根本不顾她挣扎,拖过个软垫垫在她背后。
“不,朕要上。”
这话说完,可却令人感觉好像没有说完。那蓬勃而出虎狼之意,让席银脑中混沌片。
然而,张铎真只是替她上药,连眼神都不曾飘移。
他也低头望着她。
“但你抗旨不归,是大罪。宫正司也没有过错。徐司正现在跪在外面,会儿你把衣服穿好,出去传朕话,让她回去。告诉她,朕已经处置过你,其余事,朕不追究。”
“真吗?那哥哥呢?”
“哥哥”这个称谓,怎听怎刺耳。
但张铎今日,实在不想让席银再伤心。
张铎立在屏前望着她,忽然想起梅辛林将才话——姑娘家身子本来就弱。
不知道他有没有双关之意,张铎从其中隐约觉出丝埋怨,埋怨他过于严苛,过于急切地想要让她改变,以致于忘,她是个身骨柔弱姑娘。
“陛下,其实直都记得殿下在永宁寺塔前跟说过话,殿下说,你名讳里有个‘铎’字,和永宁寺塔上金铎是样。那四个角上金铃铛辈子都看不见彼此,觉得他们特别孤独,特别不开心,而你……也总是不开心。你之前在太极殿上救,从前真很想在力所能及处,好好地照顾你,可是好像总是做不好,总是要被责罚。每次挨打,就想家,哥哥不会打。”
她说完,抓起薄毯笼在头顶,抱膝抿唇,试图把眼泪忍回去。
张铎站在他面前,不自觉地伸出手,却又在她头顶停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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