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银身后想起连串脚步声。
接着玄袍扫起地尘,路扬至她眼前,
她究竟有什错处。
这句个问题抛向她,她就莫名地猜到,张铎不会要她性命。
罪行是显而易见,私逃,抗旨,堪当死。
但错处……
比起罪行,这个词实在太轻,席银跪在琨华殿外,反而想不出来。
如今她犯私逃禁,被皇帝勒令绑回,按照宫正司行事规矩,宫人私逃,除自犯死罪之外,还恐涉及内宫人与外臣勾结不轨之行,处置之前,皆要在掖庭考竟讯问。但皇帝西下旨要亲问,徐司正就不得不从新审视这个宫人身份。
“宋常侍。”
“宫正请说。”
徐司正上前步,轻道:
“这个宫人,该不该称声内贵人。”
席银被宫正司人带回来时候,太极殿朝会还没有结束。
宫正司正要将席银押入掖庭,宋怀玉匆匆从太极殿处敢来,在阖春门前拦住宫正司行人。
“徐司正。”
徐司正拱手朝宋怀玉做个揖,辨其来处道“宋常侍,陛下对这个宫人有什旨意吗?”
宋怀玉看眼被反绑席银,她衣衫有些凌乱,发髻也散,束发红玉簪松垂在肩头,眼眶红肿,脸颊上泪痕还没有干,眼见是经历番徒劳挣扎和抓扯。
琨华殿上漆瓦、金铛、银楹、金柱、珠帘,穷极伎巧。
然而在那莲花纹雕玉璧后面,殿门洞开,迎向席银铺开张莞席。莞席旁架着漆红刑杖。宫人们屏息肃立,耳中连风扫寒枝梅悉索声都清清楚楚。席银望着那根冷冰冰刑杖,抿紧嘴唇。
这显然是张铎用来破她心防东西,换做从前,不肖这硬木落到她身上,她就不知道吐多少软话,然而如今,她却抿着唇,闭着眼,试图跟自己心里那本能胆怯抗争。
有些改变是潜移默化,人自身并不知道。跟着张铎这段日子,如身后有人执鞭,逼她行端立直,她好像因此也长出段脊梁骨,可那是执鞭人想要看到,也是执鞭人不愿看到。
辰时过。
宋怀玉闻言轻叹声。
“陛下赦不赦她还不知道,宫正如今不宜问这话,还是先将人带去琨华,好生看着。”
说完,他避开徐司正,走到席银面前,低头道:
“陛下要你在琨华殿好生想想,自己错处。”
***
“徐司正要带这个宫人去掖庭?”
“是,宫人私逃,宫人私逃,恐涉大罪,宫正司有责问明因由,在行处置。”
宋怀玉收回目光,直身道:“陛下有旨,要亲问,先将人带到琨华殿去。
徐司正有丝犹疑。
席银是张铎带入宫女人,造册后就直被留在张铎寝处琨华殿中,然而除琨华殿之外,太极殿东西后堂,张铎也没有禁她足。白日里,有尚书台下祠部江沁亲自教她习字,并授书讲学,至于宫礼,则是由宋怀玉亲自调(和谐)教。是以,她直是宫正司管制不到个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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