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是哥哥,就算糊里糊涂地赔进去也是因该,但殿下不同,殿下还要宽慰太后。”
“你在说……”
“知道殿下想跟说什,您是有气节女子,您不为偷生而屈节,在您面前自惭得很,但您总不愿意看见,太后与您样陷入死局吧。”
她说着,扶着她手臂,弱声又劝道:“起来吧。殿下心意,会说给兄长听。”
说着,她抬头露个笑容:“其实,们兄妹,本是北邙山偷生人,也不知是得什眷顾,能在乱世苟全性命,兄长还能得到殿下青睐……”
说着,她抬起手,越过席银朝面前太极殿指去,“他是张家逆子,是兴庆年间逆臣,你为求生,跟着他不怪你,毕竟你不曾读过是圣贤书,也没有受过孔孟教化,你不懂纲常伦理,只求有人庇护,但不同,是张家女儿,即便他要拿性命走,也不能不顾良心,不顾祖先颜面,去享受他赐给尊容。
席银在她话声中垂头。
这些话对于她来说,如同巴掌拍脸。
是非向来基于立场不同而有所差异,但孔孟之道,圣人教化,这是世人都知道好东西,席银确不懂。因此面对张平宣,她有些无地自容。但她还是大着胆子,试探地开口道:
“微不足道,字……都还不曾识全,孔孟什……话,不懂,但孔孟既然是圣人,他们也不想教他们弟子,手足相逼,父子相残。”
上星如袤海。
张平宣仍然跪在白玉阶下,面前放着席银偷来那件鹤羽氅,她看着席银走下玉阶,句话也没有说。
“殿下起来吧。”
张平宣闭上眼睛,仍是言不发。
席银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道:“殿下,陛下准去见兄长。”
她说席丝毫不闻气性话,手上使些劲儿,不想竟真把张平宣从地上搀扶起来。
“殿下回去吧,陛下只给奴三个时辰,奴要出宫。”
说完,她朝她行个礼,垂眼从张平宣身旁行过去。
张平宣喉头哽。
竟不知道如何去驳斥她这句话。
席银抖开那件鹤羽氅,披在她身上,屈膝向她行个礼。
“殿下,回去吧,会想法子,救兄长脱困。”
“你……”
张平宣肩膀动,抬头道:“准你去见又如何,李继已经告诉,廷尉判下罪名已经递到他面前,就在这儿等着,看他何时把那杀人令旨送过去。”
“陛下……不会杀兄长。”
张平宣睁眼道:“你怎知道。”
席银摇摇头:“若要杀,何必等到如今,镛关谋反之人,已经被处决完,就剩下兄长个人,不懂陛下在思虑什,陛下也没有跟说,但就是觉得,兄长不会死,殿下,奴扶您起来,您不要再和陛下对峙。”
张平宣冷笑声:“席银,即便身为奴婢,也要分是非,明黑白。你以为跪在这里,只是为求岑照不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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