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宣收伞,走上门廊,面走面急促道:
“昨夜里家中出些事……哎。”
她知道此时不该细说,索性转道:“母亲让来寻大哥。你可知道他去什地方。”
席银想起昨夜那封信,应道:“许是去永宁塔。”
“永宁塔?”
江凌点点头:“是,你既在洛阳谋过活路,应当有所耳闻。徐夫人是大司马妾室,也是郎主生母。自从陈氏灭族之后,就直住在东晦堂。”
席银垂下眼睑,想起张铎将才神情,转而又想起他曾经问过自己:若是她父母弃绝她,她会如何?不禁怅然。
张铎和她此生遇见男子都不样。
温润谦和如岑照,下流放荡如市井浪客,都无性与张铎相通。他是个矛盾内敛人,看似冷绝,执念上却好像是寒暖掺半。
次日,大雨倾盆,张铎不至辰时便已出府
说着站起身来,低头对席银道:“撕吧。撕完起来,你今日逃过。”
说完,抖下挽折在臂袖子,跨出西馆。
席银踉跄着站起身来,看看手中信,又看向江凌。
“这是……”
“郎主让你撕,你就撕吧。撕赶紧回清谈居去。”
听。”
“奴……尚识字不全。”
“念……识得多少念多少!”
席银忙拆开信封。他听得出来张铎声音有些发颤。
然而信中并未写明任何具事,只有月日,和时辰,外加处地名。
张平宣愣愣:“这个时候,去那儿做什。”
“奴……不敢细问。”
张平宣冒雨就要走,席银忙追道:“女郎,出什事。”
张平宣回头道:“也不甚明白,只是听二哥说,云州城破,朝中无将可遣,如今朝内朝外都在议舍洛阳南渡事,父亲反斥此事,在殿上遭些话。回家后,也不知道母亲在东晦说什,惹恼父亲,被……责罚。问母亲,母亲却什也不肯说,只要今日无比寻到大哥,前往东晦堂见。”
说着,她有些焦急地扯扯绦带:“且这会儿想想也巧,父亲下朝之
席银在廊上临字,雨水哗啦啦地打在青瓦下,几只避雨老鸟缩在她裙角后面。
雪龙沙也犯困,连鸟雀都不招惹,就趴在廊角处酣睡。
席银临完行字,正要收拾起来,忽听张平宣在廊下焦急地唤她。
“阿银,大哥在清谈居吗?”
“不在。这大雨,女郎怎来。”
说罢也要跟出。
“江凌。”
江凌顿步转过身,“何事。”
席银有丝迟疑。
“徐夫人……是郎主母亲吗?”
月日是明日,时辰在辰时,地名则是永宁塔。
恰巧,每个字,她都认识。
席银气念完,张铎却沉默无话,夜风吹着那无数官纸哗哗作响,江沁怕纸张飞卷,忙上前来用镇纸镇压。此举之下,堆叠纸张翻出蝶翅震颤般声音。
席银望向张铎。
他肃着张面无表情脸,忽笑道:“知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