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十年三月,晋王命其美妾奉茶青庐,请君出山。君若不饮,便斩杀奉茶之人,三月间,青庐前共杀二十余人,山流混血水,淌七日都不干净。然君仍
音若扣玉,似是应赵谦话,却似看向车中张铎。
佛讲:世有五眼,肉身所具之眼为最低,见近不见远,见前不见后,见外不见内,见昼不见夜,见上不见下。凡是人生老病死,江山气数寿命,皆不可探。
其人已失肉眼,其眼所见,究竟为何?
张铎偏头,避开垂在车帐前枝梅花影子。凝向那道无形目光,平声:
“难得,贤公子长年隐居北邙,从不露真容。”
“北邙山,青庐,岑照。久仰中书监之名。”
赵谦怔:“岑照?”
说完眉头扬,翻身下马朝他走去,大步欣然:“西汉商山有四皓,当今青庐余贤。说是你吧……听闻先生精通周易,擅演天象,甚至……”
他话未说完,却见他朝后退步,拱手再行礼。
“樊笼虚名而已。实是人间微尘,徒圄残身,不足挂齿。”
他声断在喉咙里。
与此同时,车也在府门前停下来。
“何事。”
“嘶……”
赵谦抱起手臂,看向不远处,呷着嘴,迟疑道“这个人,怎看着有点眼熟啊。”
岑照抬起头:“不过奇货可居,自抬身价而已。”
赵谦还在呷摸这句话意思,却见张铎已从车上下来,撩袍朝人走去。
那人听步声,辨距离,又得体得朝后退两步。张铎显然没有像赵谦那样体谅他,两步跟上,逼到他面前,他抬头笑笑,索性也不再退。
“照不堪亲近,大人何苦。”
张铎寒笑,扬声道:
话语声平和而温软,姿态谦逊有度,但却克制疏离。
赵谦时尴尬,进退皆不合适。但好在与张铎相交已久,话若劈山冷刀他,都敢张嘴去接,这会儿把那跨近步适时收回来,便又从新自如起来。
“岑先生若是微尘,吾辈当借何物来喻己,怕是猪狗粪土都不如。”
说罢拱手还礼:“将才实在冒犯,呃……实因,哦,实因先生与故人极似。”
岑照笑笑。“陈照有幸。”
车夫起车帐,落梅随风卷,莽飞入张铎眼下。
他抬起头,果见梅荫青瓦下,倚着个人,舒袍宽带,满袖盈风。身树影,清白错落,手中握着竹雕松鹤纹盲杖。无束冠,周身乏饰,唯在眼目前遮着条青绸带,带上松涛纹绣却得巧夺天工。
虽然还隔着段距离,但那人似乎听到赵谦声音,背脊离开倚靠墙壁,扶杖直身而立,爽朗清举,唇角含笑。若春时松林抽出新针,木香集雅,郁苍聚华,顿引行路人侧目。
赵谦手指在手臂迅速地敲几轮,突然拍脑门,回头看向张铎,“你看像不像陈……”却迎上道如飞鹰俯地时般目光。逼得他顿时把那个名字硬生生地吞回去。
回头却见其人已至面前,拱手折腰,素袍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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