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被他放在驴背上,他小跑着牵着驴往雁鸣城方向去,气喘吁吁间夹杂着隐忍抽泣声。
他跑到村长家,老人倒在自家柴房,胸前开个大口子,血都凝固。
自己家着火,他也顾不上看,直接奔到隔壁二狗家,二狗妈妈歪坐在门槛上,倚着门边,血从门框喷到窗上墙上……
小依爹已经麻木,他疯似在二狗家里翻找。
隐隐听见后院有抽泣声,他慌忙跑到后院,葡萄架下面有口井,哭声便是从那里传来。
他刚探头,井下便响起尖叫。
“得回村里看看,你们就在这儿别动,等回来。若是两个时辰还没回来,你们就赶紧往雁鸣城去!”他担心村里还有秦阳军,不能让娘俩跟着他冒险。
小依娘揪住他袖子哭道:“你不能去!就算他们从村子里过来你回去有什用?”
小依爹担心村民和家,拍拍她手安抚道:“从后山过去,那里隐蔽。不放心,村长年纪那大,儿子孙子都不在身边……二狗他娘刚生孩子,他爹去雁鸣城,怕他们有什事。”
小依娘也担心,小依依偎在她怀里抽泣:“爹,二狗哥哥不会有事吧?还要给他带好吃回去呢……”
小依爹摸摸她头发:“爹回去看看,你跟娘在这里等着,爹拿些树枝挡着你们。”说完他搬很多树枝把洞口挡住,把外袍脱掉盖在小依身上,“尽量快去快回,你们自己小心。”
“二狗?二狗?是,小依爹!”
“啊!啊!嗷!”孩子吓坏,只会尖叫。小依爹拉着井绳,小水桶里是二狗那个刚满半岁弟弟。他把孩子抱出来,又将井绳放下去把二狗拉上来,二狗坐在个大木桶里,在冰冷井水里泡好几个时辰,嘴唇都是紫,小依爹赶紧把衣服脱下来裹着他。
全村上下除外出务工只活下来两个孩子。
小依爹给村民们收尸,都停在村里祠堂。他惦记着媳妇和闺女,想着先把他们还有这两个孩子送去雁鸣城安顿好,再回来把村民们安葬。
他强忍着泪,把熟睡婴儿放在包袱里挂在胸前,带着二狗往外走。
他把车卸下来,骑着驴往回赶,快到村子时闻到股子烟味,他心急如焚,但担心还有秦阳军,保险起见还是绕道后山。
他爬到半山腰,看到村子里很多地方起火,没有风,火蔓延地不快,几个时辰基本上灭,只烧几间房子,现在冒着丝丝烟摇摇欲坠。
村里没见有人,他大着胆子从山上奔下来,躲在村口柱子家房后,翻进院子里,扒着窗户往里看,屋里地上趴着两个人。
他赶紧进屋:“柱子!柱子媳妇!”男女均被刀割喉,死不瞑目地睁着眼睛。
死状凄惨,小依爹吓得坐在地上,兀自倒几口气,强打起精神,颤着腿跑出院子,村子不大,拢共三十多口人,昨晚还有说有笑邻居大米,现在倒在家门口,他六十多岁老母亲和十岁女儿也横尸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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