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妈眼泪不断滴到他手背上。
温热又冷。
见他清醒,他妈妈轻抚着他脸,颤抖着声音求他:“小渡。”
她眼睛很红,似乎好几天没睡,“……们改吧。”
小孩躺在床上,他瘦很多,快脱像,只是双眼睛眼皮很窄,
再之后就传出他爷爷佛法大成,悟性极深事,直到现在,他爷爷还广受追捧,经常被各界人士邀请开讲坛。
周渡那时候就明白,有钱就可以为所以为。
他爸再问他错没,周渡说他有钱,错也可以是对……被打更惨,他爸抽他手背、抽出好多条血印。
周渡仍然记得皮肉溃烂痛。
那真很痛,骨头连着筋、稍稍动下,都是钻心刻骨。
他至今还记得那尊轻抚玉净瓶,面相怜悯慈悲菩萨,他爷爷说佛性能驱逐人劣根,能教他静心,就把供香活交给周渡。
周渡跪着,但也只是跪着,他总不明白,菩萨受尽他香火,应该庇佑他,却为什只是敛目、高高在上地观望着。
他觉得是菩萨没用。
他也觉得被罚是他没用,倘若他比他爸更有权有势,跪地就是他爸。
但跪着确实是能磨性子,至少他能对被罚跪这事平和下来,弱就是弱,就得接受惩罚。周渡有时候还会被他爷爷带着起抄佛经,有段时间,相当长段时间,周渡以为他爷爷是真信佛。
不只是对小鸡,周渡对人也是秉持着贯态度,被他玩弄是因为别人蠢,就连因此受伤都是罪有应得。
他说生活本就是不公平。
因此,周渡童年直就只有几句话。
“知道错吗?”
“错到哪?”
只是周渡很犟,至今还很犟,他爸再问他改不改,他还是不改。
……
为什又改呢。
至少是表面上改,压抑到死变成伪善呢。
周渡记得痛其实不是他爸抽痛,是他躺着养伤,发烧烧到半夜清醒,看到他妈妈捧着他溃烂手给他换药痛。
然后就是学海大师那事。
那个被传得很玄乎,备受推崇骗子俨然副当界佛坛备领军人物做派,请他来趟先不提香油钱,光是为表诚意下请帖就得三四次。
真正意义上三邀四请。
结果那个学海大师见到他爷爷就跪,不仅连呼老佛主,还把自己这些年行骗事倒得干二净。
周渡还以为他爷爷会生气,毕竟他爷爷直教导他礼佛要诚心,不,他爷爷并没有,他爷爷扶起那个骗子,还跟人聊下午。
“悔改吗?”
“长不长记性!”
熟悉抽搐触动周渡神经,就是过十几年,这些语句仍旧清晰,还能在他脑海里反复地出现。
周渡儿时就不服管教,十分地不驯,经常被罚。他爷爷那时信佛,所以他被罚就罚跪在佛堂,慈眉善目菩萨、面含威严又很是慈悲佛祖,供炉里然绕着丝丝袅袅香火。
直到今日,他鼻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烟熏火燎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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