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有老仆来敲奉冰房门。
“李郎君。”那老仆板眼地道,“裴相传您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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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耽并未走入院中,只是站在两进院落相连长廊上,袖手看着主客司、典客署诸吏忙碌,身旁还陪侍着主管朝贡之事主客郎中。今日又落雪,裴耽刺绣五章官服外罩着大氅,有细白雪蕊落在他襟袖上。
裴耽微微侧首听着郎中说话,雪色衬得他肌肤更白,双眸清冽如含着冰,不言亦不笑。
奉冰低下头,行完礼,便后退,两步,三步,退进自己房间,然后关上门。
春时也被吓坏,从廊下缩回身子来,战战兢兢地道:“这、这怎还会惊动这贵贵人?!”
奉冰闭闭眼,想深呼吸,却又咳嗽起来,春时连忙给他端水,又去帘后看顾今日药。
“冯使君似乎始终没找见他蜀锦。”他说。
而被他拉去垫罪奉冰也早就脱身——是裴耽将他抽出来。
奉冰忽然想起事:“向使君怎直没来?眼看要到年关……”
春时哎哟声,“真是!”向使君便是牢州朝集使向崇,他们原本同路行止,但在潼关外失散。奉冰原想从潼关到长安已很近,便先自赶来,没料到向崇却始终不到。
奉冰心情有些沉重。向崇会不会在路上遇到危险?携带大批贡物上京朝集使,确是要防备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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