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夜阑面颊热,不自在地垂下眼睛,心里却松口气,他欣慰又怅然地想,元征确实是成长许多。
岑夜阑有孕在身,元征原本不同意他去上早朝,可岑夜阑执意要去,只说朝服宽大,不碍事,何况他到底是手握边军,又立诸多大功,待在京中却不上朝,反而容易落人话柄。
元征
岑夜阑错开眼睛,道:“别看着。”
“噢,”元征应,却没有挪开目光,眉梢眼角都是笑,黏黏糊糊地叫他,“阿阑——”
岑夜阑受不住元征这样黏人痴缠模样,耳根发红,心也慌,索性转身就走,元征却直接跟上去,抓着岑夜阑手,笑盈盈道:“别走这样急,万摔怎办?”
岑夜阑掌心都出汗,他抽抽,反而被握得更紧。岑夜阑抿抿嘴,低声说:“先松开,你别拉着摔不着。”
元征理直气壮道:“不松,你摔抱着你。”
旧清晰如昨。
他性子孤僻清冷,身边知交亲朋寥寥无几。
只有元征不管不顾,而再再而三地闯入他生活。
阵风吹过,几片海棠花打着旋儿落下,元征伸手捻去岑夜阑肩头落花,又碰碰他眼下小痣,说:“其实后来想,若是当初执意求父皇留你在京,便不会蹉跎这多年。”
岑夜阑静静,说:“世事无常,自有其道,现在——现在已是最好。”
岑夜阑:“……”
元征自登基之后,以铁血手腕肃清余孽,当清则清,当留则留,番恩威并施之后朝中诸事渐渐步入正轨,切变得井然有序。
岑夜阑是回将军府才开始上早朝,巍峨金殿之内,元征头戴珠旒,着龙袍,高坐帝位,举手投足之间已颇有帝王威仪。岑夜阑站在武将之首,看着元征从容不迫模样,诚然,这些年皇帝和孟昙将元征教很好。
有人生来就光彩夺目,元征无疑是个中翘楚。
岑夜阑目不转睛地看许久,元征若有所觉,偏头看过来,隔着珠旒,岑夜阑好像看见元征若有若无地翘翘嘴角。
元征指尖儿颤,看着岑夜阑,低声道:“你当真觉得好?”
岑夜阑抬起眼睛,四目相对,元征等不及似,抵着岑夜阑额头问得更直白,道:“阿阑,和在起,你欢喜吗,高兴吗?”
挨得近,鼻息相对,元征掌心捏着岑夜阑后颈,无声地催促着。岑夜阑却只觉心慌面热,他是内敛惯人,元征却偏要他剖开肺腑,捧出那颗赤裸裸心脏。
岑夜阑喉结动动,嗓子眼发干,话在舌尖转几圈都送不出,心脏却跳得越来越急,慌得眼睫毛直抖,青涩又羞耻。过许久,岑夜阑才仓促地在元征眉心落个吻,他脚下退步,含糊地说:“,累。”
元征抬手摸摸眉心,吻是蜻蜓点水般轻吻,如梦般,却让元征神魂颠倒,喜欢不得。他藏不住脸上笑,也没想藏,眼睛弯弯,又直勾勾地盯着岑夜阑,看得岑夜阑越发难为情,还有几分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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