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夜阑淡淡道:“不是怕。”
“战场不比寻常,稍有不慎,死就是大燕军士,那都是人命。”
元征不置可否,他和岑夜阑玩笑道:“不如将他脑袋摘送给岑将军吧。”
岑夜阑怔怔,瞥他眼,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元征气笑,说:“岑将军,你这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可不知怎,岑夜阑神色却并未轻松,元征看着,忍不住说:“岑将军,你说仗打输你不高兴,赢还冷着个脸作甚?”
岑夜阑瞥他眼,垂目看着桌上沙盘,半晌,说:“太顺利。”
他说没头没脑,元征却在须臾间明白他在说什,皱皱眉毛,道:“胡人行军只能倚仗沿途粮草劫掠,如今们烧他粮草辎重,延勒暂时没有补给只能避们锋芒,这如何不对?”
岑夜阑道:“若是如此轻易就折在这儿,那就不是延勒。”
元征瞧他眼,哼笑道:“不过个蛮夷,岑将军,你是不是太高看他。”
犯,从未越过防线半步,大燕寸土未失,而今不但连丢三关,战场上直处于被动局面,岑夜阑却依旧按兵不动,胡人气焰很是高涨。
相较之下,北沧关将领只觉憋足口气,屡屡请战,无不被岑夜阑力压下。
直至腊月十二,岑夜阑亲自点兵出城,袭击延勒营地。
四更时分,天色正暗,又正当胡人军士疲惫换岗,就被岑夜阑打个措手不及。
岑夜阑所点都是精锐,悄无声息地潜近胡人营地,支支箭矢如云,裹桐油狠狠扎入帐内,直接纵把大火。
岑夜阑不咸不淡:“哪个同你是自己人?”
元征想也不想,张嘴就说:“夜
岑夜阑没有说话。
元征道:“北沧关毗邻河东,延勒若要粮草,只能靠河东边陲小镇,抑或后方补给。天家无手足,舒丹如今久攻上渭不下,他有玉屏陇沙堡为倚仗,又同延勒有间隙,未必会不遗余力地帮他。”
岑夜阑自他话里听出几分深意,看着不像个纨绔,倒回那个长于宫闱,深谙皇室腌脏血腥皇子。岑夜阑看元征眼,少年人经战火磋磨,眉梢眼角也多几分棱角,只这懒散姿态,却透着股子风花雪月里浪荡劲儿。
岑夜阑说:“解延勒,即便舒丹真给他使绊子,他也不会这坐以待毙。”
元征啧声,道:“岑将军,你就这怕延勒?”
偌大营地霎时间混乱片,火势如长龙,照亮寂静长夜。
他们此行只为烧胡人粮草,事既已成,岑夜阑并未恋战,直接回北沧关。元征也在同行之列,他箭法卓绝,这些日子下来,就是岑夜阑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元征并不是无是处废物。
尽管这人依旧恶劣不堪。
把火点得顺利,不损兵卒,回城时,北沧关军士都吐口恶气。
翌日,岑亦领兵出城同胡人交战,大胜,延勒率兵退三十里。而后数战,都是大燕占优势,军中士气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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