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头又拿起水烟袋,砸吧两口。
这时,徒弟小麻子凑到自家师傅身边,小声道:
“师傅,听说,棺材里王爷,可没有脑袋哩。”
老肖头眉头皱,马上拽把自己徒弟,问道:
“谁告你?”
喏,那位大人说是朝廷礼部派来负责治丧,看他那着急样儿,估计也不晓得该怎料理。”
“说,老康头,你别光顾着看热闹,跟大家传个话,这时辰呐,肯定得耽搁下去,时半会儿肯定上不路。
待会儿弄好重新上路后,叫大家伙都消停点儿,省些力气,上头大人问下来,就说咱耽搁饭晌,饿着肚皮没力气。
要,让王府管事给咱们赏顿饭,要,就给咱多赏俩钱儿。”
“得,就听你,这就吩咐下去。”
当然,乾国上层人士,是不抽烟草,和五石散比起来,烟草劲头,真只是毛毛雨。
小心翼翼地用火折子帮自己师傅点烟,老肖头嘬两口,吐出两口烟,然后干呕声,吐出大口浓痰。
徒弟小麻子马上帮自家师傅轻轻拍着后背。
老肖头则侧过头,看眼城门口那儿情况,却没有丝毫地不耐烦,而是对徒弟道:
“把你康大爷喊来。”
滁郡郡府所在,是滁州城。
支治丧队伍,敲敲打打地正在准备出城。
谁晓得,抬棺木桩子居然在快要过城门口时候断裂,砸伤两个棺材仔,还有个棺材仔被活生生地砸死。
治丧队伍就这般卡在城门口。
福王世子同时也是即将继任福王位置大孝子跪在棺木旁,大哭大喊着,王妃则带着女眷也哭得死去活来。
“花翠儿跟说,她娘是王府嬷嬷,她说王爷灵柩从北边儿运回府后,她娘去帮忙收敛,她娘本没有告诉她,但当晚她跟她娘
“叫他们放机灵点儿,就说自己肚子饿。”
“晓得,晓得。”
可能,在外人看来,这群白事儿先生居然敢敲杠头敲到王府头上去,实在是太过大胆,但他们可是吃白事儿饭长大,死人见得多,胆量也就练出来。
王府又咋滴?
王府就能让人肚子不饿?
“好嘞,师傅。”
很快,个腰间挂着大锣老头儿走过来,凑到老肖头跟前。
老肖头小声道:
“城门那边岔子,时半会儿估摸着好不。”
“那可不,治丧路上,最忌讳出岔子,这遭也是邪门,脱架就算,还砸死个人,见血。
他们不是哭那位被砸死棺材仔,哭,是老福王走得都这般不安详。
城门外,先出城拨人,也只能在旁边等着。
吹唢呐老肖头坐在官道侧空地上,他徒弟小麻子则主动地帮他鼓捣水烟袋。
这个世界,还没有鸦片诞生,但烟草这类东西,却早已经在民间流传开来。
瞎子北帮郑凡做卷烟,只是在工艺和制作方式创新,实际上,烟草也是现成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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